突如其來的衝擊,讓那隻白鶴稍稍歪斜了下身子,但走了兩步後,便站得穩穩的了,甚至完全沒有半點顛簸感,身下的羽毛坐著也很舒服,就像坐在天鵝絨裡一樣。
這般新奇的體驗,讓沈箬都不由眼前一亮,她輕輕摸了兩下白鶴的腦袋,按捺不住欣喜道:“乖!真乖!”
梅弄雪坐在白鶴上,慢悠悠過來:“要是喜歡,就跟我走吧,為師送你一隻作見面禮,如何?”
這傢伙,到是不放過任何收徒的機會,甚至連為師這個自稱都準備好了。
麟兒插進來,高高揚起小脖子,瞪著他:“我說了,她哪兒也不去!當心我報官,說你拐賣婦女。”
梅弄雪被他這話逗笑了下,扭頭看向沈箬:“說來,還不知你年芳幾歲了?”
沈箬到是沒有什麼年齡是女人的秘密之類的觀念,便淡定道:“二十八。”
沈箬一路讀研讀博,期間也跳過幾級,成為最年輕的醫學教授,二十八歲已經是叫任何人聽了都驚歎不已的年紀。
然而這個歲數,落在梅弄雪耳裡,卻讓他當場目瞪口呆起來:“那你之前豈不都是兩個孩子的娘了?”
麟兒也關切地朝她看過來,小臉緊張地繃得緊緊的。
沈箬皺了下眉:“我們不是要去找葛楠衣嗎?聊這些閒話作甚?”
只是她這話,卻只會讓人覺得她這是心虛了,想轉移話題。
梅弄雪搖頭嘆道:“我門派要求清心寡慾,以童子之身修煉,看來你我師徒終是無緣啊。”
“……”
沈箬懶得理這自說自話的傢伙,扭頭看向麟兒,將手伸過去,緩聲道,“上來吧,這白鶴很安全,不會有事的。”
卻不想,明明與她關係都已經緩和了的麟兒,竟又叛逆起來,哼著聲,扭開了頭:“我不去,我留在府裡就好。”
“胡鬧,你一個孩子,怎麼能留你一人在家?”
“嬤嬤她們不也在嗎?正好她們中了毒,我留著照顧她們。”
麟兒左右望了望,蹙起小眉毛,“說來,嬤嬤她們怎麼不見了?”
沈箬心裡升起莫名的心虛,不管不顧就提起麟兒的後衣領,把人放在了她前面的位置上:“好了,別鬧,乖乖做好,嬤嬤她們我已經讓人偷偷送去就醫了,現在府上沒人。”
怕麟兒打破砂鍋問到底,她扭頭,對著梅弄雪催促道:“好了,別耽擱時間了,快走吧。”
梅弄雪自是無所謂,便拍了下白鶴的腦袋,它便振翅飛了起來,另一隻白鶴將奄奄一息的毒王叼起,扔在背上,追了過去。
夜間的風吹在身上,冷得有些凍人,但也不能減滅半點飛翔在空中的興奮感,若不是場合不對,沈箬都想對著天空喊上兩嗓子了。
她拍了拍心情不佳的麟兒的肩,指著下方,道:“麟兒,快看,下面的景色都變得多小啊,就連房子也不過才米粒大。人這一生,無論多大的事,在這廣闊宇宙間,都不過是須臾轉瞬,無須為之太過介懷。”
“你只要能健康平安的長大,永遠快快樂樂的,我想這才是你母親最大的心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