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萬分危急之際,頭頂響起一記馬嘶聲,高亢嘹亮。
一隻鐵臂牢牢撈住她的腰肢,將她托起撞入堅硬冰冷懷抱中,黑暗籠罩在她周圍,清冽的雪松氣息將她妥善包裹,護她周全。
一躍而起的黑色駿馬跳出毒蛇圈,落地時,鐵蹄還順便將一兩條毒蛇踩得稀爛。
駿馬噴吐著熱息,不時焦躁地嘶鳴著。
“疾風,冷靜些!”
蕭琛拍了下馬屁股,卻赫然看到上面還咬著三四條毒蛇,他手中長劍一揮,將蛇斬成數斷,簌簌掉落。
做完這一動作,他也悶哼了一聲,一把捂住自己的胳膊。
“蕭琛,你沒事吧?”
沈箬慌忙從披風下鑽出來,就見到他胳膊後背,甚至大腿上都各處有被毒蛇咬傷的痕跡。
這些傷口瞬間刺痛了她的眼,叫她又急又氣,“你是不是傻?幹嘛要衝出來……”
只是她還沒說完,肩上就壓下一重物,微弱的氣息拂在她頸邊:“你沒事真是太好了。”
她心梗了下,面無表情說:“你就算不救我,我也不會有事。”
“可是看到那一幕,我哪還顧得了這些?”
當時他心可都快嚇停了,就是現在他的手都還心有餘悸地在發軟,若是沈箬真出了什麼事,真不敢想象他會做出什麼來。
“……行了,少說甜言蜜語,我給你看看傷勢。”
沈箬用很變扭而生硬的方式岔開話題,靠著她的人卻用額頭抵在她肩上,低低笑了起來,她臉上微赭,“別笑了……”
她正微微有些惱羞成怒,就被另一道沙啞怨恨的聲音打斷了她的話:“你們兩個,”牙齒近乎咬碎地說,“都當我不存在嗎?”
居然旁若無人般在她面前恩恩愛愛,簡直氣煞人也!那黑袍兜帽下都隱約可見一雙怒火燃燒得發紅的眼睛。
“如若可以,我到是希望你不曾存在過,也就不會有這麼多無辜之人受到牽連。”
沈箬冷冷說著,邊快速為蕭琛清理傷口上的蛇毒,好在這些蛇雖比尋常毒蛇更毒些,但並不像葛楠衣身上的毒血那般觸之即死。
只要有救治的時間,就沒人能從她手裡把人帶走。
“想甩開我?”
黑袍下的人陰測測一笑,她紅著眼,發狂道,“不可能!”
“生生世世,我都不會放過你,去死吧!”
她瘋狂搖動著手腕上的鈴鐺,清脆鈴聲不絕於耳,隨之而來的,卻是叫人毛骨悚然的簌簌嘶嘶聲,仿若無邊無際的毒蛇如潮水般,從四面八方湧入上來。
“這次,你們誰都跑不掉了!”
伴隨著這淒厲嘶啞的叫囂聲,毒蛇潮一擁而上,蕭琛打算故技重施,將沈箬護在懷中,駕馬衝出去,然而卻被一隻微涼的手捂住了眼睛:“別怕,也別看!”
“你要做什麼?”他這麼問著,竟當真停下了動作。
黑暗中,他更能感覺到被千萬條毒蛇盯住後,那後背發涼的預感。
多年從生死存亡線上摸爬滾打的經驗,讓他渾身的每一處都叫囂著危險,反擊,但他強忍著握緊拳頭,什麼也沒有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