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無夢,沈箬滿足地打個哈欠,醒來。
此時江雲涯早已洗漱妥當,靠在床欄邊,翻閱書卷,等她醒來。
他的作息確實規整,每日辰時便起,用完早膳,便處理公文,餘下時間便是看書,養花,很是閒適的小日子。
不過自打被迫跟她綁一起後,一開始還會讓侍女叫她起來,結果遭遇了幾次起床氣嚴重的她幾次暴打後,就默默改變了日常習慣,醒了也不叫她,等她自然醒,他就坐床上默默看書。
他本就生得極美,用美來形容男人或許不恰當,但用在他身上,卻是極合適的。
那一頭柔順披散的銀髮,在窗外灑進的清輝照耀下,暈著金光,有種說不出的聖潔美好。
如果他仔細看過喬然披的那副皮囊,就會發現那張臉跟他有幾分相像。
想到這,沈箬心虛地移開了視線,該說還好他沒注意嗎?
要是讓他發現了,指不定怎麼發怒呢,雖然就算他生氣,也拿她沒辦法就是了。
或許就是因為這個,她才如此膽大妄為,敢在太歲爺腦袋上蹦迪。
似聽到動靜,低頭看書的某人,側目望來,卻不想正對上望著他的眸子,他微微一愣,幾分慌亂地移開目光,輕咳兩聲:“你醒了,快起來洗漱吧,早膳已經讓下人備好了。”
她到是沒多想,起身簌了口,接過侍女遞來的溼巾洗了臉,順便擦了擦手,頭髮睡了一夜,稍有些亂,她拆下發飾,正準備重做,卻被另一雙手接過。
她以為是侍女,便收回了手,心安理得地等著對方幫她弄好頭髮。
古人本就頭髮長,要想盤好,只憑一人能弄半個多時辰,甚至可能更多,她雖來此這麼久了,對這些東西依舊不太精通,有時煩躁起來,恨不得一手術刀,全剃短算了。
背後幫她梳理頭髮的人,動作靈巧而輕緩,竟整個過程都沒有弄痛她一點,很快就幫她梳了個簡便的髮髻,到是很方便她的日常行動。
她很喜歡這個髮型,可惜這屋子裡沒有梳妝鏡,不然她還想跟著學一學。
她扭過頭,眼裡帶著幾分柔和的笑意,對著身後人感激道:“多謝了……”
直到這時,她才發現幫她梳頭的人竟是江雲涯,她霎時瞪大了眼睛,看著很難以置信,“怎麼是你?”旋即她更驚訝的語氣,“你居然會梳頭髮?”
他穿著一襲纖塵不染的白衣,手如白玉,卻拿著很不襯宜的紅木梳,正仔細將上面纏繞的髮絲一一取下,收攏好,就像個可怕的強迫症者。
“往日看著侍女給你梳,也不是多難的事。”
至今還幾分生疏的某人:“……”
一看就會的天才什麼的,最討厭了。
“用膳吧。”
他用紅線將那些理好的髮絲綁好,跟紅木梳一起放到枕邊,一派清雅自然地站起身,望側堂走去,沈箬只得心裡囧囧地跟上。
來到桌邊,她驚訝發現今日的早膳竟然不是全花宴了,走在前面的江雲涯先一步入座,似察覺出她的疑惑,解釋道:“青雪說你現在的傷,需要多補充些營養,被髮愣了,快吃吧,都快巳時了。”
沈箬一愣一愣地坐下,吃了兩口後,想起什麼,忙問道:“麟兒呢?”
昨天忙著追人,結果追錯人,反到被迫打了一架,竟一直沒想起被她落在月滿樓喝醉了的麟兒。
她這當孃的,有罪。
花容上前一步,解釋:“放心吧,昨夜扶風已經把人帶回來了,現在還在屋子裡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