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郡守這下徹底無話說了。
沈箬見他這副要死不活,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心裡動了氣:“哼,若不是你包庇下級官員,任由其魚肉鄉里,如何會逼得百姓怨聲載道,甚至讓黑風寨的人都看不過眼,不得不出手殺了朝廷命官?”
“今日事情發展到如此地步,都是你這個郡守不作為造成的!”
“你比黑風寨的人,更可惡百倍千倍!”
凜利的氣壓劈頭蓋臉而來,王郡守在一句句追問定責聲中,兩腿一抖,撲通一下跪在了地上:“這這也不能怪下官啊。”
沈箬聲音更冷:“你還想推卸責任!”
“不不!下官不是這個意思。”
跪在地上的王郡守連連擦了擦額上冒的冷汗,哆嗦著聲音道,“諸位有所不知,那位水定縣的縣令可是林家派來的人,下官只是個小小郡守,如何敢得罪堂堂林家?”
一旁一直未出聲的蕭琛,立即敏銳察覺出這話裡還隱藏著什麼,不耐地冷聲催促:“你還藏著掖著什麼?還不快要說清楚!”
王郡守環視四周一圈,艱難地嚥了咽口水,最終還是開口道:“其實,那孫崇祥的官是從林家買來的,他每年搜刮民脂民膏得來的財產,大半也都會上交給林家,來以此獲得林家長久的庇佑。”
“下官也不過是個郡守,哪裡敢跟林家作對?況且也不止下官這一處有,其他各個地方,也都是如此啊。”
他爬著跪行兩步,來到蕭琛跟前,露出哀求的目光,“王爺,這真不能怪下官啊,下官也是……”
“滾!”
蕭琛不耐地抬腳,便朝著王郡守心窩上重重踹了一腳,直把人踹下了階梯,又連滾了好幾米遠。
卻不想,那王郡守緩過了心口的劇痛後,竟又連忙爬起來,低頭哈腰道:“是是,下官這就滾,多謝王爺開恩!”
說著就一溜煙地跑沒影了。
“……”
蕭琛似乎也沒想到這傢伙如此圓滑不要臉,氣得胸膛劇烈上下起伏,忽而一轉眼,正對上沈箬幾分幸災樂禍的目光,好似再說,看吧,她就說這傢伙很混蛋吧。
他不由抬手按了按眉心,剿匪,林家賣官,還有這隻知和稀泥的王郡守,樁樁事情攪和在一起,直讓他頭疼萬分。
“行了,別煩心了,飯一口一口吃,事一件一件做,先把黑風寨的事了結再說吧。”
沈箬看著天上已至中天的半彎月亮,伸了個懶腰,“時候不早了,各自回房休息吧。”
說著,她便率先離開,其他人也各自回屋,唯有可憐的打工人奉息留下守門。
次日,她剛起來,奉息便找來她,表示段澤要見她。
沈箬快速洗漱好,便問:“他有說什麼嗎?”
奉息搖頭:“他只要求見你,別的什麼都不肯說。”
沈箬聞言,點點頭,表示她明白了,便大步朝著段澤的房間走去。
卻不想,蕭琛他們都已經比她更早到了。
段澤坐在床上,臉色比之昨晚更蒼白了許多,秋寧在旁邊悉心伺候著,他的傷本來就沒有好透,昨夜又憤怒之下跟她打了一架,只怕又有幾處傷口蹦開了吧。
不過既然他不主動提,她也沒必要上趕著熱臉貼冷屁股。
奉息催促著問:“人來了,你可以說結果了吧?”
段澤少年卻沒有理會他,扭頭看向他身後的沈箬,少年五官端正,自有一股正義之氣。
他冷聲問:“我怎麼知道,你的計謀是不是耍詐騙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