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上三竿,熇炫已然睡醒,起身探了探竹一額頭的溫度,再摸摸自己的額頭,謝天謝地,總算完全好了,只是那身上還是出了不少汗。
熇炫打來一盆水,將毛巾潤溼,小心翼翼地解開竹一身上有些汗溼了的衣服,輕柔地將她半抱而起,巧妙地避開傷處,慢慢褪去障礙。平整的呼吸還是有幾分紊亂,深呼口氣,擰乾毛巾,仔細而認真地擦拭著。
動作柔緩,卻還是干擾了安睡的竹一,床上的人兒悠悠轉醒。大腦尚未運轉過來,胸口的一片涼意喚回了她的意識。
低垂螓首,只見她上身只著一件粉色bar,而熇炫正拿著毛巾為她擦著身子,她就這樣赤條條地任他為所欲為。
一陣心驚,他怎麼可以趁她睡著的時候這麼做?
來不及多想,竹一猛地抽回手,幾乎同時,強撐起上身,扯過一旁的被子,遮蓋住裸露的肌膚。
“啊……”嬌喘微微,過激的動作扯痛了她的傷口,有些地方還沁出絲絲血跡。
沒想到她會在這個時候醒來,但聽到她撕裂般的痛呼,熇炫大腦也來不及思考,扔掉手中的毛巾,長臂撈過竹一依舊赤裸的身子,擔心地詢問道:“芊兒,怎麼樣?你才剛做完手術,不能亂動,來,躺好。”
說著,準備讓她重新躺回床上。
可此時的竹一羞辱夾雜著赧然。他的大手還貼著她後背敏感的面板,她骨子裡畢竟是個保守的人,男女授受不親的道理她還是懂的。
縮在被子裡的小手排斥地想要拉開彼此之間的距離。
“你怎麼可以趁我睡著做出這種事?”面紅耳熱,小臉紅得像是能滴出血一般。
感受到她的牴觸,熇炫怔愣了幾秒才反應過來,可環抱著她的手並未就此放下。
“小寶貝,你別誤會,我也是迫不得已。你昨晚手術過後突發高燒,醫生說一個小時便要為你擦一次身,不然汗水感染傷口,病情會加重。”說話之際環著她的雙臂又緊了緊,輕輕將頭靠在她的頸間,淡淡的藥水味縈繞鼻間,夾雜著媚人的體香,不禁讓人為之沉醉。
“我知道不該沒得到你的允許就這麼做,可我不想你再出什麼事。”不想她誤會自己,熇炫繼續解釋著。
頸間傳來溫熱的氣息,真誠得毫不掩飾的言語直擊竹一心頭。她怎麼會產生那種骯髒的想法呢?那麼愛她的男孩,始終想要儘自己的一切努力去保護她,可她竟然懷疑他的所作所為。
思及此,一股油然而生的愧疚感湧上心尖。抽出藏在被窩裡的手,撫上他結實的背,輕啟唇瓣。
“對不起,是我錯怪你了,對不起……”滿懷歉意地重複著這三個字,竹一很是自責。
“小寶貝,不要自責。這輩子我不會再放開你了,我會對你負責的。”沒想到他家小寶貝是個這麼保守的女孩,他看光了她的身子,那他就要對她負責,一輩子,不棄不離。
“總愛拿我開玩笑,不理你了。”竹一聞言,嬌嗔地撒著嬌,小臉似是又紅了幾分,嬌豔欲滴,煞是好看。
知曉她是害羞了,熇炫也不道破。抬起頭,看到她那一臉嬌羞,不禁看痴了。
北方有佳人,絕世而獨立。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
俯首,溫涼的唇在她唇邊印下痕跡,只是不像以往的一觸即離,靜靜地停留在那,不捨離去。強烈的男性氣息撲面而來,竹一隻覺自己一顆心像小鹿亂撞般突突的跳著,刺激而美好。
唯美的畫面讓人不忍破壞,若不是突然想起竹一還未穿衣服,熇炫只想醉死在溫柔鄉。
拿起一旁乾淨的衣物,熇炫欲要為她換上。
“我自己來吧。”那份女兒家的矜持讓竹一還是有些不自在,伸手想去接過衣物,卻被熇炫阻止了。
“你剛剛扯到了傷口,還是我來吧。”熟練地將衣服抖開,小心翼翼地為她穿上,不給她一絲拒絕的機會。
媚眼含羞合,丹唇逐笑開,竹一嬌憨的模樣甚是可愛,默默地讓他為她換上一襲乾淨衣物,雖然羞赧,可盛情難卻。
一瞬不瞬地看著忙碌中的熇炫,竹一忽而想起張愛玲的一句話。於千萬人之中,遇見你要遇見的人。於千萬年之中,時間無涯的荒野裡,沒有早一步,也沒有遲一步,遇上了也只能輕輕地說一句:“哦,你也在這裡嗎?”
這世上沒有一樣感情不是千蒼百孔的,而她,無疑是幸運的,她的男孩,就在原地,一寸不離,至死不渝地守候著她。
執子之手,與子偕老是怎樣一份深沉,她不瞭解,可她能做的,就是用餘生來陪伴這個溫雅的少年。
不求永遠,但求心安。
題外話
張小嫻曾說過,喜歡一個人,是不會有痛苦的。愛一個人,也許有綿長的痛苦,但他給我的快樂,也是世上最大的快樂。快樂和痛苦是並存的,能這樣牽掛著一個人,何嘗不是一件美妙的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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