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霖的屍體,終於被兩個保鏢罵罵咧咧地抬走。
涼亭外,我一直都沒有動彈,直到保鏢們抬著陳霖滴血的屍體離開之後。我才從草叢中鑽了出來。
“呼……”我撥出一大口氣,看一眼那會兒陳霖躺屍的地方,那裡血跡一大堆,濃濃的血腥味使勁往鼻孔鑽。
“陳霖。你別怨我,我真不知道李俊傑會立即起殺心的,我只想讓你從神位上坍塌……”我望著夜空,沒有星星的夜,一片漆黑。
陳霖死了,被一槍暴斃!他的死亡,從某種角度來說。都是我逼上絕路的。從最開始陳霖看上晨曦開始,就註定了這場悲劇。
“唉……”我揉揉太陽穴,不再多在涼亭呆上哪怕是一秒鐘,急急忙忙的往周劍藏身的假山走去。發生了這麼一場鉅變。我很是擔心拍攝了整個畫面的旺財能不能吃得住?
“銘子……我的媽呀,嚇死我了……”果然,假山上的周劍一直匍匐在上面,根本不敢動彈一下,直到我走過來,還是語氣顯得膽寒。
這也難怪,不管是誰用攝像機拍攝下阿威槍殺陳霖的一幕,都會有寒意湧上來。
陳霖,本市道上第二人,死得是那麼淒涼,死的時候,瞪大了眼睛、光著腚。死的時候連一句話都沒有說完全。這個和早前陳霖在本市的形象和威名,形成了天壤之別。
“噓……”我做出噤聲狀,等到旺財戰戰兢兢地從假山上下來之後,我們兩人躲在了草籠裡。
“你開始把一切都拍攝到了吧?”我壓低聲線問道。
“嗯,從那群人急急匆匆趕過來開始,我把什麼都拍得清清楚楚的,特別是那個大個子給陳霖那一槍,拍得很有角度。”周劍把手中的微型攝像機遞給我,說道:“要不,你再看看?”
“不看了,這件事切記。對誰也不要說及。”我趕緊把攝像機裝進貼身褲袋,拍拍還帶著幾許驚魂未定的旺財。
“我知道,這夥人那麼殘忍和血腥,說槍殺陳霖連眉頭都不皺一下。我哪還有膽子去說出這件事,我還想我的腦瓜子多呆一會呢。”周劍摸著脖子,吐吐舌頭道。
他不蠢!今晚這事,他和我是證人,而且手中有證據,那麼一旦被殺人者知曉這回事,那麼我們倆個山裡娃的安危也可以想象的。
殺人滅口!周劍很肯定,那群人會毫不猶豫的把他和我的人頭摘下來。只有死人,才不會胡說八道!
“你知道就好,這個拍攝的畫面,由我來儲存。必要的時候,它或許能救我們。”我抹一把汗,一屁股坐在地上,我的心也很亂。畢竟,陳霖死了;而且,我和旺財做了目擊證人,一旦這事被李俊傑知道,後果不堪設想!
“要不銘子,我們拿著證據去報警吧?”周劍想起了在他心目中無所不能的警察。有物證、有人證,心裡才多多少少有些底。
“兄弟啊,你嚇傻了是不是?”我沉聲道:“你想一下,我們拍攝的畫面,只是那個大個子一人開槍擊斃陳霖的過程。而李雪蘭的父親只說了‘幹掉他’,他沒有做過任何事。倘若我們去報警,最多隻能把大個子拿下,接著李俊傑會讓我們雞犬不寧,說不定哪一晚上,我們便會暴斃在荒郊野外!”
我的擔心正是如此,像李俊傑那種人,根本殺人不自己動手的。整個影片裡面,他就說了‘幹掉他’,這話,被一個大律師幫襯,完全可以把李俊傑的殺人意圖完全扭曲成和女兒的對話。
一旦這樣,李俊傑大不了是包庇屬下的罪名,這個罪名,相信李俊傑用不了幾天就能屁事都沒有!
“銘子,我好怕,真的……”被我這樣一說,周劍的身子一個哆嗦。旺財在大山裡,也算是大膽了,經常出入大山深處去狩獵的人,有幾個膽小鬼的?
可是今晚不一樣,陳霖多麼牛逼的人,一槍被人嗝屁的場景,在他腦中裡不斷的縈繞。而且,即使我們手中有影片也拿李俊傑沒有半點辦法!
“不怕,我們只要守口如瓶,不會有事的。”我給旺財來了一個熊抱,我這樣做,也可以讓自己不那麼不安和緊張。
“我們趕緊回吧,萬一等會他們再回來,我們可就遭殃了。”周劍看著別苑大門,這個時候,被李雪蘭支走的兩人還沒有回來。現在離去,正是大好時機。
“嗯,三十六計走為上計,我們撤……”我拉著旺財,倆人隱入了夜色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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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你是怎麼知道我被陳霖給侮辱了?”
別墅裡,溫馨且寬大的臥房中,李雪蘭已經洗漱完畢,換上了一套舒適的白色大浴袍,坐在那張雪白的大床上,眨巴著眼睛問著沙發上盤腿而坐的李俊傑。
“喏,就是這個!”李俊傑把手中的手機丟給了女兒。
李雪蘭接住手機,幾下撥弄之後,她看到了一則簡訊息。這一看之下,李雪蘭笑了。她不得不佩服我的應變能力,原本計劃是讓我打電話給她的父親,結果我卻是發了一條簡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