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嶼出關數日,上胥峰外前來拜會的人不計其數, 有自己宗門內的人, 還有其他宗門的人。
魔尊現世, 只有容嶼同他真正交過手,所謂知己知彼, 想應付魔尊,還得對他如今的實力有所瞭解,是以找上門的, 都是些在修真界知名的大人物,偏偏上胥峰上師徒二人,『性』子古怪的很,愣是一個都沒見。
此時的清憂閣內,容嶼正站在寒玉床邊,純白內緞貼身, 固好腰封,繫好宮鈴, 最後罩上一件月白『色』織錦外袍, 玉冠高束, 人如皎皎明月,清澈的眸子裡不見絲毫波動,目光微移,落在一旁的銀『色』長劍, 將醉影握入掌中, 轉身走出。
今日是宗門內新弟子入宗之日, 傳訊符頻繁的快要衝破上胥峰的護山結界。
躲了三月有餘,也該去見見那些人了。
三月前,陂毗山別離的場景還歷歷在目,那印在自己唇上柔軟的唇瓣,複雜到辨不明的情緒還有最後瀰漫的血腥,唇角的傷口已經癒合,留下的印記卻在腦海中揮之不去。
想過去找他,又不能去找他。
自回宗起,丘黍山外便眼線遍佈,外宗的人守著他出山,宗內的人等著他出關,他縱是修為再高,也無法在重重監視下離開天芷宗。
如今新弟子入門,乃宗門盛事,他們看準了這個時候送來傳訊符,他為宗主首徒,斷沒有不去的道理。
清憂閣外,青竹環繞,靈氣瀰漫,容嶼看了一眼雲端,剛踏出一步,驀然腳步一頓。
胸口沒由來的一陣灼熱,他抬手撫上,清冷到寒涼的眼睛裡閃過一抹異『色』,抬眼朝山下看去。
丘黍山下,青玉梯上,透過第一輪考核的準弟子仍在艱難地爬著石階,有人半途而廢,有人承受不住靈壓倒在了半中央。
庚鬿爬到第九百階的時候已經開始頭暈目眩,看不清下一步臺階在哪兒了,他都快忍不住釋放修為來抵抗靈壓,卻在這時看到了青玉梯上多出的幾個人。
時至黃昏,天邊有夕陽燒紅了晚霞,今日的第一輪考核想必已經結束了,只等透過第一輪考核的爬上青玉梯,便能選出真正入門的弟子。
邁上最後一階石梯,庚鬿終於站到了宗門管事的面前,靈壓驟然撤去,彷彿肩上撤去了千斤鐵錘,整個人仿若飄在雲端,卻是一點力氣都不剩了。
山下負責考核的人已經經過傳送法陣早早的到了山頂,他撐著最後一口氣道:“考核……過了嗎?”
沒有人應聲。
庚鬿抬頭,見他們像看怪物一樣看著自己,頓時心下一沉。
暴……暴『露』了?
他虛弱著問:“怎麼了?”
琳兒張了張口:“你……你還能走嗎?”
庚鬿瞪眼:“還要走?”
“不……不是。”琳兒連連擺手,說話有些語無倫次。
這時後面一位年長的掌事者上前,瞪著雙眼激動難掩:“百年了,小友可是百年來第二個靠自己走完了青玉梯的人,真乃奇才,天縱奇才啊!”
他捋著自己的小山羊鬍子,庚鬿擔心他一用力將鬍子給扯下來!
花了三秒鐘時間去消化他話裡的資訊,庚鬿回頭看了看不見底的青玉梯,不可置通道:“這玉梯,不用走完?”
付若道:“青玉梯是第二輪考核,也是一種考驗,每上一階,靈壓也會逐步增強,以凡俗之人的身體,能撐過兩百階便是合格,就算有煉氣期的修為,也很難堅持到五百階,能走完九百九十九階,天芷宗數百年來,唯有二人罷了。”
庚鬿:“……”
尼瑪!有考核標準怎麼不早說啊!
他爬個樓梯容易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