髮簪被抽走,他特意找了煉器師重新修的, 沒新增任何多餘的東西, 連簪身上的法陣都被恢復了, 那團不知道做什麼用的光團又被他塞進了縷空的簪尾,只是被他又加了一層幻陣, 看起來就與普通的髮簪差不多,常人應該看不到的。
可冷凝霜不僅看到了,還打算直接拆了, 庚鬿著急忙慌地把簪子奪過來,“ 魅姐啊,您高抬貴手吧!”
見他當寶貝似的護著,冷凝霜不由得皺了眉:“哪兒來的?”
“別人送的。”
“送的?”冷凝霜笑道:“你知道這是什麼嗎?這東西到手,誰還會送出去?”
庚鬿一怔,驀然眼中一亮道:“你認識這東西?”
“正道中人傾盡全力攻我魔界, 只餘碎片也要瘋搶的東西,怎麼會不認得。”
“那這個, 真的是他們要找的聖物?”庚鬿舉了舉手中的簪子。
“聖物?”冷凝霜諷笑:“他們怕是連這東西完整的時候是什麼樣子都沒見過!”
庚鬿道:“這東西有什麼用?”
冷凝霜突然沉默, 神『色』複雜地看了他一眼, 移開視線道:“總歸是有用的,把你的骨鞭拿出來。”
庚鬿不明所以的抬手,鳳尾骨鞭在手腕上浮現。
他看著那人破了法陣將光團引出來,移至鳳鳶身上, 那水霧一樣的東西竟一點一點的融了進去。
“鳳鳶以你的骨血為生, 這東西融在它身上, 與融在你身上一樣,萬不可輕易離身,明白嗎?”
庚鬿知道她一貫嚴肅,像這樣鄭重其事還是少見的,便也不與她拌嘴,“嗯”了一聲點了點頭。
鳳鳶又重新鑽入袖中,習慣了之後,鳳鳶於他而言就像手腳一樣收發自如,從來沒有感覺到異樣,此時融了那團水霧,再收進身體,竟似甘泉浸入乾涸的土地,讓人有種說不出的舒適感,庚鬿不由得愕然抬眸。
冷凝霜還在擰眉沉思,一向沒心沒肺的人竟破天荒的生出了一種名為愧疚的情緒。
偌大的魔宮,解北影沒法管事,青寒不會管事,而他從不管事,木山更是連話都沒說過兩句,即使魔界不比正道宗門那般規矩繁多,一些瑣事還是有的,這人一個女子撐起魔宮一片天,也挺不容易。
剛要開口,冷凝霜卻驟然回神:“你這東西到底從哪兒來的?”
庚鬿:“……”
東西確實是別人送的,只是要告訴這人是天芷宗的少宗主送的,免不得又要挨一頓訓。
他敢嗎?他不敢!
正想找個藉口搪塞過去,突然“呀”的一聲,黑『色』的烏鴉從訾冥殿殿門處鑽進來,通體漆黑,在殿中化作一團黑霧,顯出一個人形。
不同於在葛風鎮的暗巷裡的那團黑影,而是實實在在的人。
“木山?回來了?”
“是。”
一副冷冷的模樣,看起來有木訥,左臉上有一道深可見骨的疤一直蔓延到下顎,又給這張面癱的臉添了幾分猙獰,只是神『色』卻又極為恭敬。
庚鬿問:“怎麼樣了?”
木山道:“容嶼回宗之後,入了上胥峰閉關?”
“他閉關了?”庚鬿驀然瞪眼。
“是。”
“……”
庚鬿蹙眉。
就這麼不願見到他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