陂毗山頂,雁丹門內弟子看到東南方向亮起的訊號符,便匆匆告知了宗門長老,他們很快,有人比他們更快,從宗門校場上望過去,只看見遠處宗主及長老居住的峰頭上空劃過幾道流光,直『射』訊號符亮起的方向。
為首一人一襲白『色』長袍,頭戴一頂玄鶴銀冠,長髮束起,兩鬢已經變得霜白,眉宇間有著一條深深的溝壑,看起來有些刻板,幾人抵達目標地點,凌空而立,底下慌『亂』一片,像是在搜尋著什麼。
腳剛踏到實處,就有人迅速迎了上來,對他拱手道:“宗主。”
來人正是雁丹門的主宰,一宗之主嚴知鶴,號禪葉真人。
嚴知鶴今年已過兩百歲,華髮鬢生,臉卻看似不過而立之年,看到忙碌的門內弟子,皺眉開口:“出了什麼事?”
一人回道:“似乎是有外人闖入。”
“似乎?”
“是,有弟子點亮了傳訊符筒,我們趕來時,人已經躺在了岩石後面,但並未發現其他人的身影,弟子正命眾人四處搜尋。”
嚴知鶴眉頭擰得更緊,“大長老呢?”
門生下意識地朝一個方向看了一眼,垂首道:“大長老,進了骨巖洞中還未出來。”
其他弟子還在搜尋,嚴知鶴突然凝神,以神識掃過附近可以藏身的地方,一無所獲,又睜眼看了看,正要轉到岩石後檢視,遠處有人御劍而來,人未落地便急道:“宗主,不好了,天芷宗有人來訪。”
嚴知鶴臉『色』微變:“來的是誰?”
“是天芷宗少宗主,容嶼。”
在場幾人齊齊『色』變。
站在嚴知鶴身後的三長老道:“容嶼不是回去天芷宗了嗎?”
“真人說,葛風鎮上姑獲鬼取魂一事事有蹊蹺,且宗門弟子死不見屍,特來雁丹門,找宗主及各位長老商議對策,人已經上了陂毗山,正候在前庭。”
前庭是一個宗門招待貴客的地方,天芷宗的人到訪,莫說是宗門的少宗主,就算只是一個普通來使,也必須認真對待。
嚴知鶴沉『吟』片刻,問:“他帶了幾個人?”
傳話的人道:“隻身一人。”
“……”
神『色』複雜地沉默了半晌,嚴知鶴吩咐道:“守好這裡的東西。”
“是。”
目送著宗主和幾位長老離開,那人折身去往一個方向,就在幾人談話的岩石後,庚鬿漫不經心地打了個哈欠,從怪石後面冒出一個頭,瞧著那門生走的方向,趕了過去。
另一邊,容嶼從陂毗山底正門而入,由雁丹門的弟子過傳送法陣請上山,在前庭等了一盞茶的時間,嚴知鶴才姍姍來遲。
一行三人,入前庭時,容嶼還未落座,便在門口互相見禮。
“宗門事務繁忙,不知少宗主突然造訪,多有怠慢,還請見諒。”嚴知鶴用他那張刻板的臉硬是拉出一團和氣,衝容嶼拱手。
以輩分與地位來算,他本不該對一個少宗主如此客氣,奈何實力不如人,他的境界停留在元嬰後期已經十多年,然而早在二十多年前,他曾與這人有過一場切磋,雖是平局收場,他自己卻明白,以他當時的實力,若是生死相搏,他在這人手裡過不了十招。
容嶼同樣回禮,溫和有度:“晚輩不請自來,唐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