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被他幾個問題引導了思緒的某人立即吹鬍子道:“你……你信口雌黃!”
庚鬿無奈一笑。
他不過一句玩笑話,雁丹門的人今日才到鎮上,以楊威那點修為,要招惹也不過是幾個尋常姑娘,斷不可能有能力取了他的魂魄。
又蹲身在楊威的屍體上看了看,也不知道雁丹門用了什麼法寶,護住他肉身不腐,只是沒了魂魄,將肉身帶回宗門,又有何用?
正在心裡嘆息,身旁多了一個人影:“兩位公子,請吧。”
抬頭一看,正是之前下逐客令的袁歆。
她臉上帶著幾分不自在,蹙著眉說:“師叔祖仁厚,給你們留了兩間廂房,還不快起來!”
庚鬿又看向站在不遠處的那人,靠近府門,府內的燭光照不到他身上,空中月光傾下,讓他更顯清逸出塵,連滿地的屍體都不能影響半分。
許是他的目光停留了太久,那人似有所感,循著望過來,庚鬿一怔,剎那間回神:“那便走吧!”
沒有半分謙讓,讓袁歆的臉又黑了幾分。
里正府內廂房並沒有多少,天芷宗弟子十數人都還得擠著睡,這兩人就佔了兩間,還應承的這麼幹脆!
話是師叔祖吩咐的,她心中不憤,卻也不敢多說什麼,帶著人去了後院的廂房。
容嶼看著一紅一白兩道人影進了後院,緩緩收回視線,吩咐門內弟子將所有屍體的身份及遇害時間記錄在冊,著明日入土,安排妥當之後才轉身離開。
天空明月高懸,他一身月白長衫,走進後院幾乎快與月『色』同化,到自己居住的廂房外,正欲推開門,視線卻不由自主地望向隔壁,裡面燭火未明,想來是已經歇了。
手覆上門框,推門而入,抬眼的瞬間,他整個人一愣。
在他的房間裡,已經站了一個人。
入眼一抹紅,那人站在一扇雕破圖風前,只穿了一條襯褲,褻衣套了一半,『露』出大片白皙精瘦的胸膛,一頭青絲垂散,半乾的髮絲黏在脖頸上,髮尾還滴著水,那人半側著頭,臉上帶著些許震驚,手裡的動作如同凝固了一般。
庚鬿確實有些僵硬,在那人推開門的一剎那。
容嶼一隻腳邁過房門,一隻腳還留在外面,片刻的驚愕之後,一抹紅從脖子下方蔓延上來,暈在了臉上。
他情緒不變,低眉垂首:“失禮。”
腳退出去,門輕輕磕上。
庚鬿好半天才回神,趕緊三兩下扯了衣物套好,把自己打理好了,才跑過去拉開房門。
那人還站在廊簷下。
“不好意思,那個……隔壁沒有浴房,所以,借用了一下你的房間。”
這話說的有些小心翼翼。
天氣炎熱,今日又與屍體打了一晚上交道,他便想洗浴一下,問了里正府的下人,說這片廂房只有主廂房裡有浴房,想著都是男人,這人回來又還有一會兒,便先用著了。
到底是他失禮忘了知會一聲,沒想到這人會回來的這麼早,撞了個尷尬。
容嶼垂著眼簾,頭也不抬道:“無妨,早些歇息。”
說完便轉身回房。
庚鬿:“……”
一樣清冷淡然的語調,聽不出任何情緒。
可那張臉卻紅的跟個西紅柿一樣!
庚鬿心想,兩個大男人看了就看了,有什麼好臊的?
再說了,該臊的不該是他麼!
清修之人就是矯情!
圓形拱門處又有天芷宗的弟子走進來,他搖了搖頭,又沒心沒肺地鑽回了自己的房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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