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回答,但答案心裡有。
是。
她不是不信人,是不想被人打破生活的平衡。
沈硯不一樣。他是那種帶著侵略性的存在,眼神乾淨卻不好躲,一旦靠近,就像要把你揪出來看透。他問的那些問題,也不是隨口一說,而是帶著判斷。
林知夏閉上眼,心口像被什麼東西按了一下,不重,但實在。
她不喜歡這種感覺。像是原本鋪好的一條路,被人攔住了去路。
她翻了個身,把腦袋埋進枕頭裡,試圖讓自己別再想。
可沈硯的那句“下週見”,還是像釘子一樣卡在腦子裡。
第二天早上,林知夏起得很早。
天還沒全亮,她就洗漱好,換上了一件深藍色的針織開衫,搭配白色棉布長裙。頭髮簡單地紮成低馬尾,耳垂沒有戴耳飾,素淨得很。
她看了眼鏡子,確認臉色還算正常,才拿上包出門。
林媽媽還在廚房炒菜,聽見她出門的動靜,只說了一句:“中午回來吃飯。”
“好。”她應了一聲,門關上後,才慢慢鬆了口氣。
出門時風有點涼,林知夏把衣領往上提了提,揹包帶壓在肩膀上,胳膊下意識收緊。
她走到巷口拐角,腳步忽然頓住。
沈硯站在前面。
靠著一棵樹,雙手插在褲袋裡,身形高挑,穿著灰色衛衣,袖口挽了一截,露出手腕。
他早就看見她了,衝她一點頭。
“早。”他說。
林知夏沒立刻回應,只看了他兩秒,然後低頭,“你怎麼還在這?”
“順路。”他說得隨意,像真的是路過。
她卻知道不是。
但她沒拆穿,只點點頭,“我趕時間。”
他跟上來,“一起?”
林知夏沒說話,算是預設。
他們肩並肩走在小巷裡,早晨的風透著菜市場的腥味和豆漿油條的香氣,混在一起,有點嗆人。
沈硯側頭看她一眼,“你臉色還是不太好,昨天是不是睡晚了?”
“你每天早上都這麼多話?”她看著前方,語氣平穩。
“不是。”他笑,“只對你。”
林知夏腳步頓了頓,沒說話,走得更快了些。
沈硯沒再追上,跟著她的步子走著,過了幾秒,才低聲說:“知夏,有時候,我不是想靠近你,是想知道你是不是一個人。”
她聽見了,沒回頭。
風吹動她耳邊的碎髮,擋住了大半張臉。
可沈硯還是看見了她泛紅的耳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