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過。”
“這裡不是你家的方向。”
“我想看看你回沒回家。”他說話的聲音不大，但語氣是認真直白的。
她垂下眼睛，沒說話。
“你不回我訊息。”他繼續說，“我有點擔心。”
林知夏嚥了下喉嚨，嗓子有些幹，“我不是故意的。”
“我知道。”他頓了頓，“那明天早上，我來接你。”
她低頭看了看地面，再抬頭時，眼神比剛才柔和了一些。
“好。”
他笑了下，“那早點休息，別畫太晚。”
林知夏點點頭。
她拿著袋子轉身往樓裡走，腳步輕得幾乎聽不到。
沈硯站在原地，看著她的背影直到消失在樓梯拐角。
他掏出手機，發了條訊息：“她回家了。”
然後才慢慢離開巷口。
清晨六點半，窗外的天光才剛亮，林知夏已經醒了。
她坐在床邊穿襪子，動作輕緩。窗簾半掀著，晨光斜照進來，落在她細長的小臂上，面板白得近乎透明，隱約能看到青色的血管。她的頭髮自然披著，有些亂，額前的碎髮遮住了眉心，看起來安靜又不帶情緒。
她走到鏡子前系頭髮，手指繞了一下，隨便紮了個半馬尾。她本就不是那種明豔的型別，五官乾淨素淨，但氣質裡有種極淡的冷意，不容易被人靠近。
她低頭挑了件淺藍色襯衫穿上，衣襬掖進深灰色長褲裡，襯得整個人更瘦削了些。她不畫妝，只抹了點潤唇膏，嘴唇顏色淺得近乎無血色。
手機螢幕在桌上亮了一下，是沈硯發來的。
【我在你家門口。】
林知夏拎起畫包，輕輕關門下樓。樓道里灰撲撲的，踩上去樓梯會發出“吱呀”聲，像總也睡不醒的老房子。
她剛推開鐵門，就看見沈硯站在那兒。
他穿了件灰色衛衣，手插兜，靠著牆站著，眼睛沒看手機，而是盯著樓門，一眼就看見了她。
“早。”他說。
“早。”林知夏聲音不高。
“早餐想吃什麼？”他問。
她愣了下，“我以為你只是送我去。”
“我也沒吃。”他挑了下眉，語氣不急不躁。
“那……附近早點攤？”
“好。”
他們一起往前走，街道邊的樹還沒完全發芽，枝條在風裡搖得有點亂。空氣裡有豆漿和油條的味道，還有新翻土的潮氣。
路口的早點攤已經排了幾個人，老闆娘正熟練地煎著餡餅，邊轉頭吆喝：“鹹豆漿要不要香菜？”
沈硯看了林知夏一眼。
她輕聲說：“要一點。”
“鹹豆漿、雞蛋餅，加香菜。”沈硯遞了零錢過去，動作熟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