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都沒有臉。
而他此時在畫的那一幅，是一個坐在臺階上手裡抱著一個花瓶的女孩。
女孩穿著簡單而襤褸的衣服，露出那一雙白嫩姣姣的雙腿，手中抱著的花瓶也亦是熠熠生輝。
而他剛剛落下的那一筆，剛好是在描繪女孩那如瀑布般的長髮。
這驟然一深，倒顯得幾分突兀。
莞爾，男人放下了手中的筆和調色盤站起了身。
月光從窗戶傾瀉下來，他走到了窗邊，外面就直直的飛進來一個黑色人影。
那人影不知道從哪裡飛過來，沒有料到窗邊會突然走過來人，沒剎住車。
“啊——”
就在那黑色人影要撲過來的瞬間，男人頓時側身躲過。
好在那窈窕影子也有些功夫，在原地翩飛轉了幾個圈兒停了下來坐在一旁的椅子上，還吊兒郎當的雙腿交疊擺成了二郎腿。
“怎麼，不歡迎我？”
女人仍然帶著那遮住半張臉的詭異面具，面具之下那雙紅唇妖豔無比。
傅守歡冷冷的看著面前的女人，視線冰冷刺骨。
三水沒有覺得絲毫壓迫，她百無聊賴的打量著房間內四周，跟自己上次來時並沒有多少變化。
嗯哼。
她看到了畫架上還未完成的畫。
她站起身來，走到了那副畫的面前。
女人剛好背對著他，那麼坦蕩的把自己的後背留給他。
傅守歡半眯了眼，站在原地沒動。
他就這麼看著女人拿起了自己放下的調色盤和畫筆，在那畫布上塗塗畫畫。
因為她剛好站在畫的面前，就擋住了畫的大部分面積，站在他這個方向，看不到她塗抹更改了什麼。
按理來說，他應該是有些生氣的。
他的物品，從來不允許任何人私動更改，也沒有人有這個膽子。
可此時，對於面前這個只見了兩次面的女人，他居然會生出一種興味。
像是會下意識的想，自己都不曾有過的那片空白，她又該如何塗寫？
三水在畫布上畫著，房間內靜謐可聞。
男人跨步走到了她的身邊，終於看到了她在畫什麼。
她在畫那女孩的臉。
時間緩緩流逝，等到最後一筆落下提起，她轉過身來看向身邊的男人，紅唇挽著一抹明媚張揚的笑：“如何？”
傅守歡看著女孩的笑，眼底蘊藏翻滾著什麼，莞爾，他轉過頭來看著面前的畫。
畫中女孩坐在臺階上，手中抱著花瓶，肌膚如玉脂般皎潔，那萬千青絲自然而然的垂在臉側，隨著微風拂動被吹亂。
而原本那空蕩沒有五官的臉此時已經被三水給勾勒描繪出來。
她像是先揣測了一下他的想法，所以落筆畫的時候都會很注意色彩的變化與過渡，讓畫出來的不會顯得突兀。
女孩的眼被一塊白紗矇住，挺翹的鼻尖下是那微啟的粉唇。
細細端詳看久了，就會隱隱的覺得那女孩唇角似乎隱隱上揚，在笑。
可是重新一晃眼在看，女孩失去光明，又怎會在笑呢？
傅守歡神色凝重沉著，墨玉般的眼眸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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