罷了,還是聽太子妃的罷。
半個時辰後,馬車來到凌雲寺。
佛門清淨之地,沈妤不好讓那麼多護衛大張旗鼓的跟過來,免得打擾別人,只帶了幾個護衛,讓他們在禪房外面守著,她自己則帶著蘇葉紫菀雲苓進去。
門一關上,她跪在蒲團上,前面供奉著佛祖,還有兩尊牌位,桌上濃濃的香菸嫋嫋盤旋著。
不知怎麼,她有些睏倦,很快便渾身無力,暈了過去。
再次醒來,是在一個黑暗的屋子裡,只有一根蠟燭燃燒,勉強照亮一方天地,雪白的牆壁上映照著兩個影子。
沈妤坐直身子,打量著四周,一道聲音從黑暗中傳來,似有涼風拂過:“郡主醒了?”
她瞬間就聽出了聲音的主人是誰,輕輕一笑:“容姑娘。”
少傾,一道影子移動過來,一張美麗的面容出現在她面前:“你知道是我?”
沈妤沒有對方意料中的慌張,反倒是氣定神閒:“除了容姑娘,我想不到第二個人。”
“原來,你早就懷疑我了。”容渝忽而搖頭笑了,“什麼時候?”
“在凌雲寺,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沈妤看著她的眼睛,篤定地道,“是你把我和阿珩見面的事透露給薛恬如的罷?”
明明是精緻的眉眼,但是在燭火的映照下,有種森然之感。
容渝本就白皙的面孔更見蒼白,死死盯著沈妤:“是。你知道嗎,我很討厭你喚他阿珩。”
終於露出真面目了嗎?沈妤笑笑:“我與他青梅竹馬,兩情相悅,喚他阿珩有什麼不合適的?”
容渝深吸一口氣,壓制住心中的戾氣。
“外面關於我搶了你太子妃的位置的傳言,是你派人傳播的罷?若非在寧家宴會上,阿珩就是楚王的事暴露出來,容家是不是還理所當然的以為陛下和沈家欠你們的?”
容渝閉了閉眼睛:“難道不是嗎?”
沈妤輕笑出聲:“我倒是不知道,慕容國哪條律法規定,太子妃和皇后只能出自容家?更何況,從頭到尾,與阿珩有婚約的人都是我,他喜歡的也只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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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從見他第一面就喜歡他。”容渝目光沉沉,一股陰冷之氣襲來,“那時候我還不知道他是太子,後來當我得知他的身份時,我很高興,我以為我會嫁給他。可是沒想到,陛下直接在回朝宴上給你們賜了婚,你知道我多失望嗎?”
“這不是你要害別人的理由。”
容渝喟嘆一聲:“而我,還要假裝不喜歡他,還要想盡辦法與你成為好友,對我來說這何嘗不是一種折磨呢?”
“這不是你自找的嗎?”對於這個覬覦自己未婚夫的女子,沈妤絲毫不覺得同情,“在寧家宴會上,薛恬如找到一個假的楚王意圖損我名聲的時候,你看似替我抱不平,其實不過是做戲而已。你知道我當時聽見你那些話怎麼想的嗎?我覺得你惺惺作態的樣子真可笑,純良素潔的蓮花裝久了,你就以為別人看不出來了嗎?實話與你說,我早看得出你是什麼人,阿珩也早就看得出來,所以即便沒有我,他也不會喜歡你。”
容渝終於惱羞成怒:“你——”
“容姑娘,魏玉曇是你殺的罷?”沈妤從袖中拿出一截衣料,丟在她面前,“你為何急匆匆在容家就殺了她,難不成是她撞破了你什麼秘密?”
容渝看著地上那截衣料,臉色忽青忽白。
沈妤猜的不錯,魏玉曇的確撞破了她一些事。她當時正和心腹商議對付沈妤的計策,誰知被魏玉曇聽到了。魏玉曇一向是個沒腦子的,又素來討厭容渝,她自以為抓住容渝的把柄,當即嚷嚷起來,還要告訴沈妤,讓所有人看清容渝的真面目。
容渝自然不能允許她這麼做,情急之下,直接將她摁在水裡溺死了。她端莊善良的形象深入人心,沒有人會想到她才是殺人兇手。
看到她的表情變化,沈妤意識到自己猜對了:“若阿珩沒有在大景認識我,他回到慕容國,不出意外,你會成為太子妃,所以,你唯一的障礙就是我,偏偏阿珩又對我用情至深,你只能假裝不喜歡他,這樣除掉我的時候別人才不會懷疑你。等你做了太子妃,無論是在外人眼裡,還是在阿珩眼裡,你都是‘迫於無奈’,聽從陛下和父母之命,為了朝政穩定為了家族不得不嫁給他,屆時阿珩不但不會懷疑你,還會同情你,覺得你與他是同病相憐,即便他不會愛你至深,也會善待你、尊重你。說不定,他還會令六宮虛設,這樣一來,即便他不會愛你,卻也沒有多少女子與你爭奪他。我說的可對?”
容渝呼吸一滯,旋即挑眉:“你的確是個聰明的女子,但現在你還不是落在了我的手上?”
“哦,看來容姑娘很自信。”沈妤慢慢站起身,頗有些居高臨下之意,“你認為一個聰明人,會輕易落入你的陷阱嗎?”
容渝面色一變:“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沈妤拍拍手:“出來見過容姑娘罷。”
霎時間,幾個黑衣人鬼魅一般跳出來,手持刀劍將她圍住。
本應該暈倒在禪房的蘇葉,來到沈妤面前,警惕地盯著容渝:“姑娘,她沒傷到你罷?”
沈妤搖搖頭,語氣無辜的像個孩子:“哦,容姑娘,忘了告訴你了,凌雲寺裡的空明大師曾經在大景生活過,香爐裡的香他早就換掉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