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免太夫人擔憂,沈妤沒有稟告她,直接乘著馬車從後門出府了。
馬車行駛的有些急,卻很是安穩,車輪軲轆轆的聲音和車簷上的鈴鐺相撞聲越發清晰。
沈妤拿著本書看,在舒適的馬車裡紫菀昏昏欲睡。
忽而,馬車停下了,她頓時驚醒,揉著眼睛道:“發生何事了?”
似乎聽到外面有誰在說話,很快馬車繼續趕路。
紫菀疑惑地掀開簾子,神情變得驚愕:“姑娘,不對勁啊。”
這才發現,以往喧囂熱鬧的大街變得格外安靜,街上偶爾有幾個人影晃動,還有將士在巡邏。
“怎麼了?”沈妤放下書。
“姑娘,您瞧。”紫菀伸手指著外面。
沈妤似乎早就料到,依舊淡然自若:“天子腳下,居然這般安靜,我還真有些不習慣呢。”
“姑娘?”
蘇葉低頭擦拭著寶劍:“姑娘,您真要冒險嗎?”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沈妤笑容有些高深莫測。
蘇葉有些猶豫:“若太子殿下知道了……”
“放心,不是還有你們在嗎,我能出什麼事。”這個大麻煩,沈妤必須要解決。
宮中。
大殿內,伺候皇帝的不是內侍宮女,而是手持刀劍的侍衛。
已經到了秋季,現下還是早晨,風有些涼,四面窗戶大開,風灌進來,反而越發覺得沉悶壓抑。
早朝的時候,那些大臣爭論不休,突然有兵將闖進來,將大殿團團包圍。大臣被逼至角落,看著面前的鋒利的刀劍,稍微一動就會死於刀下,哪裡敢衝上去救駕?
皇帝從龍椅上站起身,依舊不減威嚴,看著面前的人橫眉冷笑:“平王,你非要走這一步不可嗎?”
沈妤剛走到大殿,就聽到這句話,不由駐足細聽。
平王一身戎裝,拿劍抵著皇帝的脖子:“這都是你逼我的,是你非要逼我走這一步!”
“朕逼你?”皇帝突然哈哈大笑,“平王,你捫心自問,難道你不知道朕給過你機會嗎,可是你根本不願意停手,你有什麼資格怪朕?”
“什麼機會?是在慕容珩手下苟延殘喘的機會嗎?但凡是皇子,有哪個不想做皇帝,我為自己爭取有錯嗎?讓我做一個卑躬屈膝的王爺,被慕容珩決定生死,絕無可能!”平王笑聲猖狂,一雙眸子宛若寒冰,“父皇啊父皇,我也是你的兒子,你為何如此偏心。難道就因為我是庶出嗎?論才幹,論為君之道,我不比慕容珩差,我為什麼不能做皇帝?不過,沒關係,你不肯給,我就自己搶,如今我不是搶來了嗎?父皇若寫下禪位詔書,說不定我會饒了你的好兒子一命,我也是尊你為太上皇,好好孝敬你,父皇意下如何?”
皇帝的臉上終於起了波瀾:“你敢!”
平王挑眉:“父皇不肯寫?”
“怎麼,你還想弒君?”
“父皇可就是冤枉兒臣了,兒臣怎敢弒君,是大哥他迫不及待要做皇帝,這才要殺了父皇,兒臣是捉拿逆賊的功臣呢。”即便平王素日再淡定,此刻也不禁得意洋洋。
“你這個逆子!”皇帝怒不可遏,隨手抄起御案上的茶盞扔到他臉上。
平王一刻側身就躲開了,滿臉笑容:“父皇何必動怒,氣壞了身子可怎麼好?”
“逆子,逆子!”皇帝氣的用力拍著御案。
平王絲毫不惱,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樣。他從懷中拿出一卷空白聖旨,親自展開放在皇帝面前。
“父皇,您還是寫罷。不過,有一件事我很好奇,您和大哥父慈子孝,大哥會不會為了您的性命放棄皇位?”
皇帝急促呼吸著,他怒到極致,站都站不穩,重新坐在龍椅上,冷冷的乜視著平王。
平王自顧自地拿起拿起筆:“您不寫也好,我自己寫……”
話音未落,皇帝道:“你何時收買的禁軍統領?”
“這個麼,就不是兒臣的功勞了。”平王微微一笑,“事已至此,告訴您也無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