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謙瞬間明白了平王的心思,笑道:“只要殿下有心,再牢固的關係也能土崩瓦解。容家和沈家是因為太子才能精誠合作,可沈妤取代容渝成為太子妃,容家當真心服口服嗎?同是外戚,太子偏袒誰全看私心,等到太子登基,兩家定然是連綿不斷的明爭暗鬥。兩家聯合,看似牢不可破,其實一觸即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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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先生,你能想到的,父皇何嘗想不到?”
溫謙道:“殿下此言何意?”
平王轉過頭,眸中黑墨翻滾:“前不久,沈明洹進宮,向陛下請旨去西面軍中,但陛下沒有同意。”
溫謙眼睛一跳:“沒有同意?”
“是啊,陛下說,他們甥舅才相見不久,捨不得外甥這麼快就走。不過,沈明洹再三請命,陛下終於鬆了口,讓他年後再去軍中。”等沈妤和太子大婚,就快到過年時候了,還不如年後走。
其實,說是年後,怎麼也要等到上元節後。元豐帝是有意拖延時間。
平王挑起眉頭:“溫先生,你可知陛下此舉何意?”
溫謙突然想到了什麼,脫口道:“陛下想讓給容家和沈家聯姻。”
“的確,只要兩家聯姻,就不必擔心太子後院起火了。”
“若是容家女兒再嫁到嚴家——”溫謙滿目駭然,“殿下,這對您更加不利。”
平王仰頭長嘆:“父皇啊父皇,你非要逼的我無路可走嗎?”
寧家婚宴,給各府下了帖子,沈家人也要到場。
只是,未免眾人懷疑,他們須得裝作不認識程昭儀和安王。
到了傍晚時分,寧國公府張燈結綵,觥籌交錯,四處洋溢著喜氣。府內高朋滿座,互相推杯換盞,熱鬧非凡,偌大的宅院,竟然顯得有些擁擠。
沈妤看著花轎入門,到了喜堂。原本想和沈嬋前去湊湊熱鬧,卻是根本擠不進去,最後在喧鬧聲中,只聽到一句“禮成”,一對新人就被送入了新房,身邊跟著數個嬤嬤婢女。
許多人都好奇素未謀面的寧國公夫人生的什麼模樣,但礙於一向嚴肅古板的寧忱,無人敢去新房看新娘子。
沈妤抬頭望著皎潔的月牙,搖頭輕笑。
紫菀奇道:“姑娘怎麼了?”
“真是一場盛大的婚禮,不知道讓多少認羨慕。”
寧家真的給了足程昭儀面子,京城各府人家,能請的都請了,恨不得昭告天下,寧家有女主人了。長長的隊伍中抬著豐厚的嫁妝,實在是讓人大開眼界,一路走一路撒錢,真是晃花了人的眼睛,甚至有人一直跟到國公府門口才依依不捨的離去。
排場還是其次,關鍵的是寧家對程昭儀的重視,寧忱對她的一片心意,這是多少女子夢寐以求的。
紫菀笑嘻嘻道:“等到姑娘和太子殿下大婚,婚禮定然比這個更盛大、更熱鬧。”
沈妤但笑不語。
她垂下頭,突然看到旁邊多出一道影子,轉頭一瞧,不知何時安王走到她身邊。
四目相對,她勾起唇角:“現在我是不是該叫你寧世子了?”
安王長身玉立,還和以前一樣如臨風玉樹,一雙桃花眼使他整個人更加文采風流。只是卻沒有了以前的放蕩不羈,越發穩重了,眉眼染上了幾分惆悵。
他淡淡一笑:“其他人都是這樣叫,你若是喜歡,可以和他們一樣。”
沈妤目視前方:“最後一次叫你殿下,已經忘記是什麼時候了。”
喧囂聲迴盪在耳邊,兩人的聲音被掩蓋,卻聽得真切,又彷彿與外界隔絕開來。
默然良久,她轉身與他對視:“你怎麼會同意進寧家,你可知這意味著什麼?”
安王沒有回答,轉而望著新房的方向:“寧國公對母親是一片真心。”
“僅此而已嗎?”
“雖然母親對他還有些冷淡,但我看得出來她是高興的,只是因為放不下以前的事,因為有我,她才拒絕他。”安王笑了笑,“當然,我也是有私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