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珩拿過紗布,小心翼翼的纏到她的手腕上,神情很是專注。
他垂著眼睛,沈妤低下頭,便看見他長密的眼睫在眼底投下一片陰影,籠罩住了一雙清潤的眸子。
沈妤嫣然一笑,突發奇想,用另一隻手靠近了他的眼睛。
似乎有所感應,他眼睛動了動,眼睫也跟著眨動,卻仍是全神貫注的為她包紮。
她越發覺得有趣,真的伸出手指戳了戳,感覺被眼睫掃過的指尖癢癢的,不由輕笑出聲,窗外花叢的夏蟲也發出一陣陣清脆的低鳴。
月色朦朧,與他月白色的衣衫相映,玉石雕刻般的五官越發好看,更襯得他丰神如玉。
可見人生的好看就是賞心悅目,女子如此,男子也是一樣的。
正欣賞美色,不經意間陷入一雙幽幽的眼睛。沈妤一怔,春水瀲灩的眸子眨了眨。
她纖細的食指就在他眼睛下方,還未來得及收回,就被握住了手腕。
慕容珩笑容有些戲謔:“想調戲我?”
沈妤面色一紅,想抽回卻是抽不回來。她輕咳一聲,臉色一正:“我看看不行嗎?”
慕容珩挑唇微笑:“你若想看,自然任你看個夠,橫豎,我不是你的人嗎。”
說著,拉著她的手覆在他臉上。
沈妤比不過他厚臉皮的程度,橫他一眼用力扯回手。
慕容珩低低一笑,倒是放開了她。
沈妤快速縮回手,只覺得方才的觸感仍在手心存留,心突然起了幾絲漣漪,對方含笑的眼神讓她生出幾分慌亂。
風湧進來,送進陣陣花香,她的衣角上彷彿也沾染上些許,屋子裡縈繞著清雅的蘭花香氣。慕容珩覺得這香氣很熟悉,不由自主的靠近了她些。
沈妤難得有些羞赧,開口打破了沉默:“聽聞今天順寧長公主被陛下召進宮了。”
慕容珩聞著她周身若有似無的香氣,笑道:“是啊。”
“那陛下……”
“父皇與她的兄妹情分本就淺薄,再加上她這些年的所作所為,早就磨光了父皇對她的最後一絲感情,如今她的行為愈發瘋狂,父皇不會再對她心軟了。”
沈妤頷首:“那我就放心了。”
慕容珩道:“所以,你想做什麼,不必有顧慮。”
想了想,沈妤又道:“陛下對魏夫人母女的處置,也有你的推波助瀾罷?”
慕容珩笑嘆:“即便我有心推波助瀾,也要父皇允許。”
沈妤一下子就想通了其中關竅:“這麼說,陛下要對魏家動手了嗎?”
“是啊,這顆毒瘤已經存在了太久,是時候祛除了。”
這就是元豐帝該和慕容珩該操心的事了,沈妤沒有多問。
默了默,她道:“你知道嗎,昨晚,洹兒突然到青玉閣,對我說了一件事。”
她看著他的眼睛,慢慢道:“洹兒對我說,過幾日他就進宮向陛下請旨去西面軍中。”
慕容珩怔了怔,笑道:“西面曾是先定遠侯的鎮守之地,如今沈家的人都在西面,他作為現任定遠侯,的確該去那裡歷練一番。”
“是你和他說了什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