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妘注視他一瞬,繼續低頭做女紅。
這反倒使安王更加急張拘諸,手都不知道放在哪裡。
少傾,聽到他聲音微顫:“二嫂……不,沈姑娘……”
也不對!
閉了閉眼睛,他破釜沉舟一般,開口道:“阿妘。”
沈妘手一抖,針不小心刺進了手指,一滴鮮血流淌下來,把紅色絲線繡的梅花染成了殷紅色。
安王下意識上前,可是觸及到那雙無波無瀾的眼睛,他把手縮了回去。
她這樣平靜,可是他的心還是被灼痛了一下。她的眼神分明在告訴他,她已經心如死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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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她不想搭理他,安王心中越發苦澀,自顧自的道:“我知道你心裡有怨,若是可以,我也不想讓你淪落到這樣的境地。其實我也很痛恨我自己,一想到我對你的心思,連我自己都覺得自己噁心,我情願把這份感情永遠埋藏心底。我不想讓你覺得我是趁人之危,可如今的局面,只能如此。你怨我也好,罵我無恥齷齪也罷,我必須帶你走。至於舒姐兒和庭哥兒,你大可安心,二哥答應讓我把他們一同帶走,不會使你們母子三人分離。”
聽到此處,沈妘霍然抬頭:“什……什麼?他願意把孩子交給我?”
安王頷首:“是。”
沈妘露出一抹蒼白的笑容:“很好,很好。”
兩人目光相碰,她一眼就看到他未來得及收斂的情愫,略顯尷尬的低下頭。
安王也是侷促不安,語無倫次道:“你……希望你不要怪我,你不願意我絕不會強求。只要能遠遠地看著你,你這一生平安順遂就好。”
深吸一口氣,沈妘道:“我不會怪你,反而是應該謝謝你,謝謝你救了我。”只是經歷過了欺騙,她也沒那個心去喜歡別的人了。
安王很好,但是她承不起這份情誼。
安王聽出了她的言外之意,心下失落,還是擠出一抹微笑:“那……那就好。我還以為你因為怪我,不願意與我一同離開。”
“能活下去自然是好的。”
況且沈妤偷偷派人傳了訊息給她,讓她答應和安王一起走。鬱瑄派人嚴格把手海棠居,沈妤想救人也難,和安王一起離開是最安全的。
安王忍住不捨,道:“既如此,我就先告辭了。”
沈妘道:“殿下慢走。”
出了太子府,安王一顆心還砰砰直跳。他以為沈妘會罵他,會厭惡他,沒想到她什麼都沒說。以前他把這份感情強行壓制在心中,覺得就像被一塊巨石壓著,就連呼吸都是極為沉重。可現在把一切說開了,他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
雖然沈妘拒絕了他的感情,可至少他對她的喜歡能見光了,這是個極大地進步。來日方長,他等得起。
書房裡,鬱瑄還是忍不住砸了許多花瓶古玩。
心腹長隨躲過滿地碎瓷,低聲道:“殿下,安王殿下出府了。”
“知道了。”鬱瑄甩甩袖子,“他走的時候是什麼模樣?”
長隨回想了一下道:“安王好像很高興,就像……就像看到了什麼希望。”
鬱瑄冷冷一笑:“這般迫不及待。也罷,我就成全他,我倒要看看他能堅持多久,是否真的能不改初衷。”
他以為世上的男子都和他一樣麼,那麼喜歡見異思遷,利益至上?
長隨賠笑:“安王哪裡能和殿下相比。”
鬱瑄揮揮手:“叫談遠進來。”
談遠是太子府護衛統領,也是鬱瑄的心腹護衛,對鬱瑄忠心不二。
人來了後,鬱瑄與他交代了一番,睨著他道:“這件事至關重要,可不要辦砸了,否則孤唯你是問。”
談遠抱拳:“殿下放心。”
鬱瑄負手而立,望著窗外刺眼的陽光,過了一會才道:“去罷。”
窗外,大片大片的海棠盛開,離遠了看就像一片紅雲,隨風飄蕩,搖曳生姿。又像嫵媚嫋娜的美人,笑盈盈的瞧著他。
鬱瑄抬手探出窗外,折下一枝,在手中轉動著。花瓣層層疊疊,就像美人的衣服,穿在那人身上別有一番風韻。尤其是一雙眼睛婉轉生輝,瀲灩著柔情,可是在面對他的時候,總是那般清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