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公夫人呡了口茶:“橫豎有皇后、陛下和沈老夫人操心,你我就不要多事了。”
“國公夫人說的是,只是我想著寧安郡主和楚王殿下都是金玉般的人物,郎才女貌,十分相配,倒是盼著他們成為一段佳話呢。”
這一邊,沈妤有婢女引路去見了嚴卉頤。
她讓婢女退下,悄悄進了房間。
嚴卉頤原本正拿著繡繃子繡花,忽而抬起頭,十分歡喜道:“你來了。”
“聽說你回嚴家了,我來瞧瞧你。”沈妤微微俯身,“在繡什麼?”
嚴卉頤吩咐人上茶,道:“橫豎無事可做,給孩子做幾件小衣裳穿。”
沈妤看了看她平坦的小腹,眼睛眨了眨:“孩子才兩個多月罷,這就想著給孩子做衣服,你就不怕那些婆子嘮叨,怕你傷到了眼睛?”
嚴卉頤笑道:“素日我就喜歡做繡活,怎麼偏生有孕的時候做繡活就傷了眼睛呢?我嫌她們嘮叨的太煩,就讓她們出去了,只說我要歇息。”
沈妤託著下巴,看著上面層層疊疊的花瓣,嘆道:“你的手真巧,我是懶得動針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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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卉頤打趣道:“沈老夫人和太子妃將你當眼珠子疼愛,怎麼捨得你做這些?”
沈妤輕輕一笑:“聽聞孕婦頭三個月最是要緊,你不在嚴家好好養胎,怎麼非要到孃家小住?”
嚴卉頤放下繡繃子,抿抿唇:“我哪有那麼嬌氣,出來走一走,孩子也不會有事的。我只是不想總悶在周家,想出來透透氣。而且,說實話,我雖然嫁到周家這麼久,還是不如在自己家裡輕鬆自在。”
沈妤道:“周陵待你不好?”
嚴卉頤搖搖頭:“我懷著他的骨肉,他自然不會待我不好。只是他那個表妹來我們院子的次數太多了,每每遇到他都是一副含羞帶怯的模樣,我看的心裡膩煩,就不願在周家住著了。”
沈妤笑道:“你若是不喜歡看到她,找個理由下逐客令就好了。”
嚴卉頤苦笑:“我倒是想呢,可是人家打著來看望我的幌子,我趕人家走豈非是不識好歹?更落得一個心胸狹窄的名聲。”
“看來周大夫人是打定主意要讓兩人培養感情了,周老夫人知道嗎?”
“外祖母就算知道了又能如何?我如今有孕在身,若是個賢良的,就該主動為夫君收通房、納妾室。祖母雖然疼我,但是卻不能要求周陵一輩子只守著我一人,在許多人眼中,夫君納妾是天經地義的。他們不會體會到妻子的苦,反而覺得妻子瑩應該幫忙管理妾室照顧庶出子女,否則就是妻子不夠賢良淑德。別人家的妻子都是這樣做的,我又能說什麼呢?”
沈妤挑挑眉:“我可是第一次聽你抱怨,可見你也有生氣的時候,我還以為你的性子永遠是不溫不火的呢。”
嚴卉頤無奈的笑笑:“泥人尚有三分火氣,更何況我是個有孕婦人。”
“國公夫人怎麼說?”
嚴卉頤笑了笑:“還能怎麼說,男子納妾是天經地義的,好在周陵是個好人,不會做出寵妾滅妻的事。通房和妾室不過是個玩意兒罷了,橫豎越不過我去。但是母親說,成楨是萬萬不能做周陵的妾。”
沈妤面上有一絲嘲諷:“人家看上的可不是區區一個妾室,而是正室夫人的位置呢。”
“虧她忍得住。”
“有你婆婆在背後指點,她不想忍也得忍。若是現在沉不住氣,以後的路就斷了。”
妾室不能扶正,若是成楨現在做了妾,就終生為妾了。所以即便她再肖想周少夫人的位置,也必須等。
嚴卉頤道:“這一點我明白。說來可笑,我才嫁入周家不久,就有人盼著我死呢。”
沈妤輕聲勸慰:“你現在在孕中,彆氣到自己,為那幾個虛偽的人生氣不值。”
嚴卉頤悵然道:“這個道理我明白,所以我勸自己不要和他們置氣。半月前我讓身邊的丫鬟開了臉,給他做了通房。”
沈妤眸光一閃:“他答應了?”
“一開始他急著拒絕,是我一直勸他,他才無可奈何的收下,”嚴卉頤的表情無波無瀾。
沈妤哂笑:“無可奈何?”
嚴卉頤笑笑:“是啊,所有人都覺得他是個愛護妻子的好人,因為我太賢良逼著他收了通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