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冷笑一聲:“太子,你來說。”
鬱瑄出列,道:“兒臣很早就懷疑北縉有不臣之心,來大景朝貢的目的不純,就請求父皇秘密去邊境詳查。果然,有人發現,三王子此來大景,在邊境留了十萬鐵騎,以尋機入侵大景。由於鎮北王鎮守之地離北縉最近,所以父皇就傳了密旨到北地,讓鎮北王早做準備,所以才有三十萬大軍集結在邊境。諸位大臣一片好心,卻是誤會了鎮北王。”
那些奉命彈劾紀家的大臣又是震驚又是羞愧,方才他們言辭激烈,一定要給紀家扣個謀逆大罪,結果人家是奉旨集兵。
真是丟臉丟到家了,一副落井下石的小人嘴臉。
景王心頭一凜,他猛然意識到,他上當了!
三王子不願再與他合作是真,但是紀晏行和三王子勾結密謀造反卻是假的。
不,應該說,三王子和五公主以為是真的,可是這根本就是鬱瑄、紀晏行和沈妤聯手設計的一場陰謀。紀晏行從未想過要和北縉勾結,只是做了一場戲給周王看罷了。本就被五公主刺激到的周王信以為真,將他所看到的告訴了景王。
景王將信將疑,可是就是因為他半信半疑而猶豫不決的時候,給了鬱瑄幾人機會。
周王突然死了,毫無預兆的死了。
果然是沈妤的行事風格,謀定而後動,只要有把握計劃能成功,下手一定快、準、狠,不給敵人反應的機會。
鬱瑄請求皇帝派人秘密去邊境詳查,一定也是沈妤為他出的主意。緊接著皇帝吩咐鎮北王集結兵力,也是為了誤導他,誤導三王子和五公主,讓他們以為紀家果然投靠了北縉。等三王子和五公主滿心歡喜的聯合紀家入侵大景的時候,紀家再倒戈相向,若是不出意外,北縉定然全軍覆沒。
到那時候,功勞就是屬於鬱瑄和紀家的。
而景王,白白做了人家的踏腳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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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殿裡鴉雀無聲,只有呼吸聲和風聲融為一體。許多人心裡都已經想明白,這場無聲的爭鬥,勝負已分。
此時的三王子和五公主正在逃命途中,若非紀晏行及時出現,他們早就被禁軍抓住了。
而現在他們要做的就是回到邊境,攻打大景。
五公主頭髮蓬亂,面上沾染了泥土,一身華服也被劃破了。她向紀晏行哭訴道:“世子,我沒有讓阿秋殺周王,我不知道阿秋為何會這麼做。”
紀晏行吩咐譚煦找來一輛馬車,咬牙道:“是有人收買了阿秋。”
“誰?”三王子啃了一塊餅子,怒聲道,“誰敢算計我們!”
紀晏行道:“不是太子就是景王,總之,你們是他們爬向高處的墊腳石。”
三王子從沒有這樣狼狽的時候,他惡狠狠道:“我早晚要殺了他們。”
紀晏行與五公主對視一眼,達成了某種默契。他道:“想必你該知道,我父親已經在邊境集結三十萬大軍了,恐怕現在朝堂上不少人都在彈劾紀家,我們都沒有退路了,只能一條道走到黑。”
一路逃命,身上沒有銀子,三王子又累又餓。他又啃了一口餅子,道:“這次我能逃出來,多虧了紀世子。等以後我登上帝位,一定好好獎賞你,給你親王爵位。”
紀晏行笑笑:“此事以後再說罷,先掀翻鬱家的皇位才好。”
幾人喬裝打扮了一番,上了馬車,逃過了守衛軍的搜查,終於離開了京城,在數日之後達到了大景與北縉的邊境。
到了自己的地盤,三王子仰天大笑:“大景,我很快就會回來的,很快,整個大景都會是我的!”
五公主探出窗子,極目遠眺,看到前面烏泱泱一群人,正是北縉十萬鐵騎。她笑聲開懷:“三哥,我們終於回到北縉了。”
紀晏行也望著前面,一望無際的草原映入眼簾。而且現在正是春天,天氣越來越暖和。北地春季天氣乾燥,風沙又大,拍打在人的臉上有種隱隱的痛感。紀晏行這兩年一直在京城,回到北地,倒是有些不適應。
五公主語氣輕快:“世子在想什麼?”
紀晏行笑了笑:“這裡碧空如洗,草木十分茂盛,就是風大了些。”
五公主沒有聽出話外之音,道:“春天的風的確很討厭。”
車輪和馬蹄沒入草地,馬兒狂奔,很快就來到了十萬鐵騎面前。
三王子率先跳下馬車,站在瞭望臺上計程車兵遠遠地望見他,立刻通知眾人。很快,就有將領親自過來迎接他,在看到他這一副落魄模樣的時候,驚道:“三王子,您這是?”
三王子沒時間多做解釋,再者這也不是什麼光彩的事。
他道:“傳我命令,所有將士集合,準備攻打大景!”
然後又問紀晏行:“不知鎮北王何時趕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