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是三王子一直在沒話找話,太夫人只是出於禮貌應和一下。
不得不說,三王子還是很有登臺的天賦的,居然能將一個一片赤誠的少年演的如此逼真,若非知道他另有圖謀,也許真的能矇騙太夫人。
他一會瞥一眼門口,過了兩刻,沈妤才姍姍來遲。
只聽見婢女笑道:“太夫人,五姑娘過來了。”
說著,掀起簾子,外面一個翠衣女子走了進來。
她由著婢女為她解下大氅,笑容帶著小女兒家的嬌俏:“祖母讓我過來有什麼事?”
太夫人笑呵呵道:“家中來貴客了,你自然要前來拜見。”
沈妤好像這才看到一旁的三王子,施了一禮:“原來是三王子,不知三王子過府,有何貴幹?”
三王子見沈妤雖是衣衫素淨,卻風姿綽約,不施粉黛卻清嫵宜人,不由看痴了。聽見沈妤問他,他才回過神,朗聲笑道:“昨夜宮宴沒有見到沈老夫人,小王著實感到遺憾,所以今天特意上門拜訪。再者,我在陛下面前也說過了,郡主也是知道的。”
事關自己的親事,沈妤一派從容,沒有絲毫難為情。
她道:“按照我們中原的規矩,關於親事,要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寧安不敢妄言,還需祖母為我做主。祖母,您覺得呢?”
太夫人淡淡道:“關於妤兒的親事,老身自有主張。三王子身份尊貴,就算要娶大景姑娘為王妃,也該是公主或是宗室郡主,妤兒徒有郡主封號,實是臣子之女,委實配不上三王子。再者,妤兒自幼父母不在,是我將她一手帶大,我委實捨不得她離我遠去。說句不怕三王子笑話的話,這孩子自幼嬌生慣養,任性慣了,要去離家萬里之遙的地方,她的身子是受不住的。所以,三王子的心意請恕老身不能領受,就算是到了陛下那裡,老身也是一樣的說法。陛下是有道明君,是絕不會強人所難的。”
話說到這個份上了,三王子還是不死心。他急急忙忙道:“我不是中原人,自然不懂得中原的規矩。父母之命重要,但是女子的心意更為重要,你們怎麼能不問問寧安郡主就做決定呢?”
太夫人不容置疑道:“妤兒一向懂事,只想留在我身邊,不願遠嫁,這一點三王子不必懷疑。”
三王子真心誠意道:“我雖然和寧安郡主只有幾面之緣,但是我卻已鍾情於她,非她不娶。若是您不放心郡主,可以和郡主一起去北縉生活,北縉距離大景遙遠,若是您擔心郡主的身體,小王自然可以讓大隊人馬緩慢趕路,一路上自有大夫和廚子隨行,還有無數人伺候郡主,一定會讓郡主平安到到達北縉。郡主若是不適應那裡的住處,我會派人給你建造一座華麗的宮殿,和大景的府邸一般無二。你的吃穿用度,我也會給你安排好,和在大景時並無差別。若是你介意,我會驅散身邊所有女子,一定會一心一意待你,你大可以相信我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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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烏黑深邃的眼睛直勾勾的看著沈妤,臉上是赤誠的笑容,看起來說的倒像是真心話。
但是沈妤是絕對不會相信的,她活了一世,心理上早就不是十幾歲的小姑娘了,才不會被這樣熱切的表白感動。
沈妤淡淡道:“多謝三王子抬愛,但我只願留在大景,和我的家人朋友在一起,不願隨你去北縉,只能讓你失望了。強扭的瓜不甜,大景貴女眾多,願三王子能找個情投意合的姑娘成為你的王妃。”
三王子神色一暗,很是失落:“可是我就看上了你,其他人我都是不放在眼裡的。”
“三王子此次來大景,是為了兩國和平,於情於理,您都該聽從陛下旨意娶一位公主回去,寧安區區臣女委實不合適。”
三王子十分苦惱:“可是我不喜歡什麼公主,我只喜歡你。”
沈妤面色冷淡:“關於這一點,我就無能為力了。在大景,女兒家的名聲很重要,未免有人說閒話,三王子還是趕緊回去罷。”
說著,她端起茶盞,儼然是送客的意思了。
三王子很是受傷的模樣,站起身道:“郡主就如此討厭我嗎?”
沈妤笑了笑:“三王子多慮了,我根本就與您是陌生人,何來討厭之說?”
三王子看她始終淡然如水,覺得心下焦躁。
在北縉可沒這麼多臭規矩,被他看上的女人,都是直接搶回帳篷的。為了能娶到沈妤,他用盡了所有的耐心,說好聽的話哄她,她為何還是無動於衷?女人不都喜歡聽這些嗎?
沈妤不耐煩再和他說什麼,起身道:“祖母,我還要去太子府看望大姐,就先回去了。”
太夫人也聽說了外面的流言和鬱瑄生病一事。她笑道:“去罷,路上小心。”
沈妤走了,三王子也沒必要留在這了,他也只能向太夫人告辭。
太夫人起身送他出了慈安堂:“三王子慢走。”
桂嬤嬤扶著太夫人回去:“北縉來的三王子,不娶公主,怎麼看上咱家五姑娘了?”
太夫人喝了口茶,倚在榻上:“若非有人推波助瀾,別國皇子怎麼會想和臣子之女和親?”
桂嬤嬤大吃一驚:“是誰要算計五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