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昭容雖然得寵,又懷有龍胎,但從不恃寵而驕,反倒是態度謙卑。她的臉頰染上一絲紅暈:“臣妾早就聽聞過寧安郡主大名,可是從未能和您說上幾句話。那次的宮宴,也只是遠遠見了郡主一面,今日有幸再次相見,發現傳言果然不假,您果然配得上京城第一美人的名聲。”
沈妤淡淡道:“昭容天姿國色,想來寧安難以企及。”
阮昭容柔聲道:“不,臣妾姿色平庸,怎敢和郡主相提並論?”
沈妤輕輕一笑:“昭容到底想和我說什麼?”
阮昭容面色羞赧:“前幾日陛下派人送了一張琴給臣妾,可是臣妾自幼生長在鄉野,於琴棋書畫並不精通。臣妾想,郡主是名門閨秀,定然精通琴藝,所以想請郡主指教一二。日後……日後陛下召見臣妾的時候,臣妾也好彈奏給陛下,也免得辜負陛下的心意。”
沈妤笑道:“宮中精通琴藝者很多,為何昭容要請我幫你呢?”
“因為似那等名貴的琴,只有郡主配用。”阮昭容道,“希望郡主能答應臣妾這個請求。”
沈妤想了想,道:“既然昭容盛情相邀,寧安自然沒有不聽從的道理。”
阮昭容滿面歡喜:“多謝郡主了,郡主真是個好人。”
無人覺得哪裡不妥。想來她們是覺得,沈妤是寧王的妻妹,所以阮昭容為了自己的將來,要趕緊把握機會巴結沈妤。沈妤之所以答應,是因為阮昭容是皇帝的寵妃,不好駁了她的面子。
不管別人怎麼想,兩人很快就到了未央宮。
阮昭容客氣道:“郡主請進。”
沈妤沒有相讓,邁步進了殿內。發現裡面也是佈置的華麗精緻,擺放著金銀玉器無數,陽光透過雕花窗欞灑落進來,似乎要晃花人的眼睛。香几上放置著香爐,檀香的香氣飄出來,和花香混合在一起。
沈妤道:“看來昭容果然是獨得聖寵。”
阮昭容被人扶著緩緩落座,不好意思的笑笑:“這都是陛下的恩典。”
然後又吩咐人上茶:“我有孕在身,許久未喝過茶了,但是陛下還是經常派人送來許多,我都吩咐人收起來了,郡主可不要嫌棄。”
沈妤看著茶盞裡碧綠的茶葉,笑道:“能嚐到御賜的茶葉,是寧安的榮幸。”
正說著,已經有宮女抱著琴過來了。阮昭容道:“郡主請看。”
沈妤轉過身,隨手撥弄了幾下琴絃:“果然是好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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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昭容道:“聽說郡主有一張綠綺,是護國公主留下的,臣妾這張琴,自然是比不得的。”
沈妤淡淡笑道:“阮昭容竟然連此事都知道?”
阮昭容低眉淺笑:“臣妾雖然進宮不久,但是也聽說過一些關於郡主的傳聞。有的妃嬪為了討好陛下,苦練琴藝,曾經說起護國公主的綠綺,她們都羨慕郡主呢。”
沈妤摩挲著茶盞上的花紋:“是麼?”
阮昭容連連點頭:“是真的。臣妾雖然羨慕郡主有一張好琴,但是更佩服護國公主。公主不但巾幗不讓鬚眉,更是琴棋書畫樣樣精通,之後又為了國家不遠萬里來到京城,怎麼不讓人心生敬仰呢?”
沈妤看著她嬌羞的面容,已然是全然知曉。阮昭容是在告訴她,她是慕容國的人。
想來,她是聽從鬱珩之命的,而她又特意找藉口請她來未央宮,說不準一會就有好戲看了。
思及此,沈妤道:“沒想到阮昭容還有這份心,和宮裡其他娘娘相比,的確是與眾不同。”
阮昭容勾了勾耳邊的碎髮:“郡主過譽了。”
沈妤放下茶盞,起身到了另一張案前坐下,默了默,隨手撫了撫琴絃。
少傾,一陣清雅的琴音傳來,似清澈的溪流緩緩流過,像珠玉落入玉盤,琴聲悠揚悅耳,周圍人都凝神細聽,未央宮內一派寂靜。
阮昭容看著沈妤精緻的側顏,在心中感嘆,怪不得楚王這般痴迷沈妤,只是這張臉都將不少人比下去了,更何況她一舉手一凝眸,都是難以言喻的風雅,很輕易就會使人沉迷,若她是楚王,也會費盡心思將她牢牢守住的。
很快,一曲彈完,所有人都怔怔的看著她,意猶未盡的模樣。少傾,阮昭容走過去,發自內心的讚歎:“郡主琴藝高超,臣妾自愧弗如。”
沈妤十分耐心的教她如何彈奏,婉轉曲音不絕於耳,流淌在整個未央宮。
兩人正彈的盡興,突然聽到了拍門聲。琴音戛然而止,阮昭容蹙眉:“發生了何事?”
少傾,一個宮女進來稟告:“昭容,太子殿下在外面求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