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寧公主不由自主退後了一步:“堂兄,你怎麼來了?”
鬱珩道:“不過是偶然路過罷了,又聽聞你請寧安郡主過來敘話,我想著你們之間沒有什麼交情,怕你貿貿然闖出什麼禍事,所以特意來提醒你,果然,我所料不錯——”實際上,是沈妤身邊有他安排的人,快速將這個訊息告訴了他。
這樣說著,他回頭看了一眼拿著刀的護衛。
“懷寧公主真是好大的威風,連太后親自冊封的郡主都敢殺。現在本王也在,親眼所見了此事,懷寧是不是也要殺本王滅口?”
懷寧公主有些慌張,她乾笑道:“怎麼會,堂兄說笑了。”
“說笑?”鬱珩笑容溫和。
懷寧公主心中暗恨鬱珩多管閒事,可是面上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樣。
鬱珩是先太子嫡子,身份尊貴,可如今不過是個閒散王爺罷了,說實話,懷寧公主是瞧不上他的。可是不知為什麼,鬱珩看起來溫文爾雅,可是她卻是有點怵他,素日也不敢和他說幾句話。
再者,康和帝為了名聲,自然待鬱珩寬厚,所以就算鬧到御前,皇帝也只會向著鬱珩,她是討不了好的。
思及此,她強笑道:“正是如此,我不過是和郡主開個玩笑而已,誰知郡主當真了。但也是我太任性,嚇到了郡主,其實我不過是想和郡主多說幾句話罷了。”
說到此處,她揚聲道:“你們還不快退下!嚇到了郡主和楚王殿下,你們擔當的起嗎?”
眾護衛面面相覷,趕緊收回刀出去了。
鬱珩輕輕一笑:“懷寧說錯了,就算比這還大的陣仗,本王也不會被嚇到。”
不知是不是懷寧公主的錯覺,她覺得鬱珩在威脅她。
她賠笑道:“自然,堂兄是堂堂親王,就算幾位皇兄見到你都要讓你三分,誰又敢拿刀對著你呢?”
鬱珩不置可否,終於回頭看著沈妤,眼中是壓抑的情愫和關切。
“郡主沒有被傷到罷?”
沈妤淡淡笑道:“勞煩殿下相助,寧安無礙。”
鬱珩頷首:“那就好,萬一你出了什麼事,寧王妃要擔心了。”
懷寧公主心下一跳,鬱珩話裡話外又在警告她。寧王現在熾手可熱,寧王妃是沈妤嫡親的姐姐,若是此時被沈妘知道了,告到帝后那裡可就不好了。安德妃不在了,皇帝說不準就會遷怒景王。
她方才實在是太憤怒了,所以一時衝動就想殺了沈妤。
她換上了一副親和的笑容,走到沈妤面前,握住她的手:“讓郡主受驚了,我只是不想郡主這麼快離開而已,是那群護衛以為我與郡主出了什麼事,自作主張衝了進來。等我回去將他們全殺了,為郡主出口氣可好?”
沈妤笑著抽出手:“公主說的也不算錯,方才那些護衛衝進來的時候,我的確嚇到了。既然公主想殺了他們為我出氣,那寧安就卻之不恭了,公主派人將那些護衛的人頭送到沈家即可。”
懷寧公主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
她說這話只是做戲,哪裡會真的殺了護衛為沈妤出氣,她也以為沈妤會順著臺階下去,可是沒想到她真的要那些護衛的命。
那些護衛都是她的人,沈妤這麼做分明是在打她的臉!
沈妤善解人意道:“怎麼,是公主捨不得嗎?既然公主捨不得那就算了,橫豎我不過是受些驚嚇,不是什麼大事,想來祖母和大姐也不會太過擔憂的,景王也不會責怪公主。”
懷慶公主知道沈妤在威脅她,她深吸一口氣道:“好,明日我就派人給郡主送去。”
沈妤笑道:“如此,寧安就靜候佳音了。”
蘇葉輕哼一聲:“姑娘,時候不早了,咱們該回府了。”
沈妤點點頭,眉梢眼角俱是笑意:“我知道公主想與我多說一會話,可是時間不早了,寧安該回去了,否則祖母會擔心的。若是有時間,寧安自會奉陪,只是下次,公主不要動不動就用刀攔人了。”
懷寧公主的嘴角裂開一道口子,這笑容怎麼看怎麼彆扭:“郡主說的是,郡主慢走。”
沈妤頷首微笑:“告辭。”
等沈妤走了許久,鬱珩才道:“那本王也告辭了。”
懷寧公主笑道:“堂兄慢走。”
看著鬱珩的衣角消失在門外,懷寧公主將身邊的繡凳砸到了牆上,嘶吼道:“賤人,都是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