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妤心思迴轉,笑道:“沒什麼。”
鬱珩卻是心情大好,道:“很快就要過年了,然後是上元、春闈,時間過得真快。”
沈妤笑容深深:“是啊,時間過得真快。”
若是鬱珩沒記錯,沈妤也快及笄了。
“沈嫻這些日子過得如何?”
鬱珩淡淡一笑:“我的人說,沈嫻的日子過得很悽慘。永康侯夫人是什麼人,你是知道的。她一向眼高於頂,瞧不上沈嫻也很正常。其實不只是沈嫻,其他幾房的兒媳嫁過去,她也時常給她們立規矩,想辦法折磨她們,將她們管教的服服帖帖才算是饒了她們,所以,安家上下沒有人敢不聽她的話。永康侯世子夫人,身份尊貴,自己也做了婆婆,對待自己的兒媳頤指氣使,可是到了永康侯夫人面前,就像老鼠見了貓,大氣也不敢出。世子夫人都如此,更何況是庶女出身的沈嫻呢?”
沈妤輕笑道:“難怪安家幾房的人都對沈嫻落井下石呢,想來是他們自己素日受夠了永康侯夫人的氣,見到一個比她們還受欺負的人,所以紛紛上去踩一腳,紓解心中的怨氣。”
當弱者遇到比自己還弱的人,並不會產生同病相憐之意,而是跟著別人一起欺負那個人,以顯示自己的強大,使得心裡痛快許多。
惡人自有惡人磨。看到了罷,沈嫻,我不親自動手摺磨你,便有許多與你無冤無仇的人折磨你。現在你能體會到前世沈妘的委屈和俞霜霜的痛苦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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鬱珩不覺得沈妤狠心,他知道沈妤無論做什麼都有自己的理由。
他輕聲道:“那你呢,心中的怨氣可紓解了些?”
沈妤心絃微動,然後笑道:“我有什麼怨氣呢?”
鬱珩笑而不言,與她並肩而立望著窗子。
窗外冷風吹拂,拍打著窗紙,隱隱聞到陣陣幽香,好像是梅花的香氣穿透了窗紙飛了進來……
“上元佳節,一定很熱鬧……”
“姐姐在說什麼,上元節怎麼了?”沈明洹一頭霧水,“姐姐想去看燈會?”
兩日後,呂昌晟就帶著呂舅母和他的一雙兒女去向太夫人辭行了。
“叨擾了這麼多日,我們也該搬出沈家了。”呂舅母假意笑道,“您老人家可要多保重身子。”
太夫人心道可算是走了,她也假意笑笑:“這麼快就要走了,可是府上招待不周?”
呂舅母道:“府上的人照顧我們很是周到,只是我們今後也是要在京城住下的,是以便不好一直寄居沈家了。”
對於他們要留在京城的事太夫人並不意外,瞭然的點點頭:“可找到宅子了?橫豎都是親戚,若是有什麼需要幫助的儘管找我那二兒子幫忙。”
她不說沈家,只提沈序。反正這是二房的親戚,應該沈序管,若要惹了麻煩不要牽扯到沈家。
呂舅母豈會聽不出太夫人的言外之意,心道真是個老妖婆,年紀這麼大,心思還挺多。
她不動聲色的笑笑:“我們來京城不久,若要站住腳跟,的確需要二老爺的幫助,再者,廣緣還要讀書科舉。”
太夫人道:“這些都是小事,沈序自然沒有不幫忙的道理。馬上就是年下了,親戚們來回走動,幾位來沈家的機會還是很多的,有什麼事情也方便和沈序說。”
呂舅母滿臉喜色:“我也是這樣想的。”
只不過要離開安富尊榮的沈家,要去普通的宅院去住,還真有些捨不得。
呂幼菱咬咬唇,心中生出幾分怨氣。
在沈家住的這些時日,她遇到了不少貴人,若是搬出去她還有這樣的機會嗎?
沈家人口口聲聲當他們是親戚,實際上根本是虛情假意。
太夫人可不管呂家人是怎麼想的,只要能趕快離開,她就放心了,免得再出什麼么蛾子。她可不願呂家人算計她的孫子和孫女。
永康侯府。
天還沒亮,沈嫻就要起身去伺候婆婆。
這樣寒冷的天氣,不到卯時她就要到榮景堂門口等著。
其實,這個時候永康侯夫人根本就沒有起身,但是卻讓丫鬟盯著她,看她有沒有按時來立規矩。
對於永康侯夫人來說,她起不起身是一回事,沈嫻聽不聽話又是另外一回事。哪個婆婆不是從兒媳熬過來的,她當兒媳的時候也這樣伺候過婆婆,沈嫻即便再委屈也不能抱怨,因為這是規矩。
其他幾個兒媳剛嫁過來時,也被她這樣為難過,過了十天半個月將她們教訓的服服帖帖,就放過了她們。可是沈嫻不一樣,她最瞧不上的兒媳居然是她最疼愛的兒子的妻子,她心裡不平衡,折磨起沈嫻來只會變本加厲。
她才不管沈序會不會不高興,本就是個聯姻的棋子,沈序巴結安家還來不及呢,怎麼會管沈嫻的死活?再者,一個大男人,也不會管後院女人這點事。所以,她折磨起沈嫻來毫無忌憚。
已經養成了習慣,時間一到,沈嫻就睜開了眼睛,半刻也不敢多睡——即便她現在身上又酸又痛,幾乎只睡了兩個時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