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妤自認為和鬱珩還沒有這般熟悉,所以聽到他話語中含著的親暱和寵溺,有些不適應。
她淡淡道:“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實在是不合禮數,若是殿下沒有別的事情就先回去罷。”
鬱珩苦笑一聲:“好罷。其實我來,也是想提醒你一下,小心呂幼菱。”
這樣的小事讓別人提醒就好了,他用得著親自來嗎?但是沈妤也不拆穿,點點頭:“你發現了什麼?”
鬱珩道:“沈妗好像在打什麼壞主意。再者,呂家人賴在沈家不走,你也能看出他們的目的了罷?”
沈妤輕笑一聲:“人往高處走,呂家人想利用女兒攀高枝也是人之常情,但我不能允許他們利用我,更不允許他們將主意打到沈家頭上。你放心吧,呂幼菱我還不放在眼裡,她不會得逞的。”
“你心中有數就好。”鬱珩道。
兩人沉默了一會,鬱珩就這樣看著她,好像沒有要走的意思。沈妤輕咳一聲:“殿下,天色不早了,我要歇息了。”
鬱珩有些不捨,道:“如此,我就先回去了。但是我還是那句話——”
沈妤一抬頭,就望進了他那雙眼睛,心好像突然亂了。
鬱珩笑道:“我對你的心意不會改變,無關其他,只是因為你這個人而已。我不是太子,也不會那麼蠢,讓別的女人欺負你。”
他想抬手摸摸她的頭髮,可又放了下來,轉身跳出了窗子。
沈妤看著她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不知怎麼,臉上有些發燙。
過了一會,紫菀進來了,她往窗子那邊看了看,道:“咦,楚王殿下這麼快就回去了?”
沈妤恢復了平靜,臉上無波無瀾:“話說完了,自然要回去了。好了,快去準備準備,我要歇息了。”
夜深了,家家緊閉門戶,安安靜靜,而太子府卻是燈火通明,鬧的不可開交。
謝良娣的穿著一身玫紅色的衣裙,臉上毫無血色,身體冰涼,躺在榻上。
太子坐在榻前,握著謝良娣的手,哀慼不已:“蓉兒,你怎麼這麼傻。雖然父皇說要賜死你,但那也是七個月以後的事,我還是會想辦法救你的,你怎麼能想不開自盡了呢?”
太子雖然好色,但最寵愛的還是謝苓蓉,謝苓蓉與他相識已久,情分不一般,太子自然是傷心欲絕。
旁邊一眾小妾都是哭哭啼啼,實際上她們對於苓蓉的死高興極了,但是為了討好太子,還是要裝出一副傷心的模樣。
李承徽生的杏眼桃腮,粉面含春,此時為了表示傷心她在臉上塗抹了厚厚的幾層粉,眼圈也是紅紅的。
她用帕子擦了擦眼淚,蹲下身子依偎在太子身邊:“殿下,您不要太傷心了,保重身子。若謝姐姐在天有靈,知道您為了她熬壞了身子,她一定不會放心您的。”
太子緊緊握著謝苓蓉的手,貼到自己臉上,眼睛死死地黏在她身上:“我怎麼能不傷心呢,蓉兒如此單純善良的姑娘,就這樣被人逼死了……”
李承徽暗暗翻了個白眼。謝苓蓉單純善良?太子是從哪裡看出來的?但凡是個女子都看能看出來謝苓蓉不是個好人,也只有太子這種人相信她了。
安良媛穿著一身白色的衣裳,嬌弱的就像風中一枝小白花,仔細一看,和謝苓蓉還有三分相似。
她聲音細細柔柔,還帶著幾分哭腔:“可憐的謝姐姐,她就這樣去了,她怎麼能這麼狠心丟下我們呢,再者她肚子裡還懷著太子殿下的孩子,她怎麼忍心自盡呢……”
太子看著謝苓蓉的小腹,彷彿可以看見微微隆起的樣子。是啊,謝苓蓉有了孩子,怎麼能帶著孩子一起死呢,一定是被人逼死的。
在他看來,謝苓蓉是這天底下最善良溫柔的女子,她下毒謀害舒姐兒一定是被寧王陷害的,目的就在於對付他。而她想要太子妃的位置也沒錯,是太子妃不夠大度。
太子眼角有一滴淚水,他自責的道:“都是孤的錯,孤明明喜歡你,卻不能讓你做正妃,只能讓你做個妾,讓你受了這麼多委屈。孤答應你,若有一日孤能登上那個位置,一定廢了張文珺那個毒婦,為你報仇,只有你配做孤的皇后。”
可是因為謝苓蓉被廢了良娣之位,又違抗聖旨自盡,所以謝苓蓉只能低調的下葬,連葬禮都不能有。他不敢怨恨皇帝,卻是恨極了寧王和太子妃。
屋裡幾個小妾聽到太子這麼說,面面相覷。
平心而論,太子妃是個很寬和溫柔的主母,對待妾室也很和善,從不刁難。再加上太子妃的父親是當朝太傅,德高望重,她們家中的哥哥弟弟也有在張太傅那裡做學生的,所以雖然太子妃並不嚴厲,她們也不知不覺的尊重太子妃。
只有謝苓蓉,恃寵而驕,總是到太子妃那裡耀武揚威,在太子面前,每每都是太子妃欺負了她的模樣,讓太子訓斥太子妃而維護她。
太子是眼瞎了嗎,放著端莊賢良的太子妃不要,寵愛這麼惡毒的狐媚子?現在好了,惡人自有惡人磨,這個狐媚子終於被皇帝賜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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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昭訓忍不住道:“殿下,太子妃並未有實德之處,父親又是當朝太傅,陛下親自為你們賜婚,您要廢了太子妃怕是不好罷?”
“你住口!”太子猛地回頭看她,“她逼死了孤的愛妃,這不叫失德嗎,不叫惡毒嗎?孤知道,孤現在是個沒有實權的太子,等將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