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平靜地道:“是,妤兒說的不錯,我早就知道了你的所作所為。可是她告訴我的時候,我是不完全信的,否則我就不會和她打這個賭,直接將鄭管事叫來和你對質,問罪於你不就行了?你畢竟在沈家這麼多年,我說服自己給你一個機會,可是你太讓我失望了。”
呂氏一下子變得頹唐,委頓在地。
事已至此,太夫人和沈序都厭棄了她,她如何在沈家立足?
她不覺得自己有錯,她最恨的還是沈妤,恨沈妤和她作對。
太夫人繼續道:“你以為我老糊塗了,就任由你欺騙嗎?之前,雪姨娘對付妤兒的時候,我曾懷疑過你,可是我又覺得不太可能,是以選擇繼續相信你。可是後來,你為了沈妗能嫁給陸行舟,利用洹兒對陸行舟大打出手,再暗中給陸行舟下毒,使得陸家怨恨洹兒和妤兒,沈妗嫁過去沖喜,一箭雙鵰,我就不得不懷疑你了。
但是隻一件事,也太沒有說服力。所以我聽妤兒的,得知鄭管事指認你意圖佔取大房的東西,我沒有第一時間質問你,而是看你接下來如何做。結果,你真的令我失望。”
呂氏無話可說了,若再強行狡辯,她就太可笑了。
她對太夫人也有了怨恨,跪坐在地上,指甲扣著地面:“即便我做錯了,我也是迫不得已,明明妗兒處處比沈妤好,為何夫人如此偏心沈妤?妗兒不也是你的孫女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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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夫人冷笑:“什麼是偏心,什麼是不偏心?是我幫著沈妗嫁進景王府,攀龍附鳳,還是幫著沈妗嫁進陸家,成為世子夫人?呂氏,你的心太大了。”
“我——”她沒覺得自己心大,她就是覺得不公平,若是二房承襲爵位,沈妗就會像沈妘一樣,很容易嫁進皇家。
怪只怪沈明洹活下來了,否則爵位早就是二房的了,那麼她的女兒就是正經的侯府千金。
“我是一個母親,自然要為我的女兒打算。”
太夫人知道,她是不知有錯的。又道:“好,你算計陸家可以說是為了沈妗,那麼貪圖大房財產呢?”
呂氏暗恨:“我知道我覬覦大房的財產不對,可是母親,將來府上的一切不都是大房的嗎?分了家,我們二房便不再是侯府的人,我為自己打算也是情有可原。”
太夫人搖搖頭:“你不要狡辯。三個兒子,都是我親生,都是沈家嫡子,將來真要分家,除了這座府邸,其他的全部公平的分成三份給你們。你說要為將來打算,就是要將大房該得的那份撈到自己手中嗎?”
呂氏面紅耳赤:“可是大房有爵位在啊,除了該得的那份財產,他們還有身份,我們有什麼呢,只是一個四品官的家眷罷了。妗兒和汮兒也不再是侯府千金和公子,更別提沈妤還有郡主的身份……大房人口少,他們拿的少一些也沒什麼,而且護國公主留給他們那麼多嫁妝……”
“這些本就是大房原有的,你沒有理由記恨!”太夫人道,“承認你嫉妒有那麼難嗎?將來我會將二房該得的那份給你們,為何你還不知足?”
呂氏就是恨啊,恨沈序為什麼是嫡次子,恨沈明洹為什麼活著。
她也不想一想,若沈序真是嫡長子,憑她的家世能嫁進沈家嗎?
“這麼多年,我幫著當家理事,操持著一大家子的事,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她不就是拿了點大房的東西嗎,這又不是什麼大事。
太夫人嘆道:“既然你覺得管家苦,為何不將管家權讓出去,為何這麼多年都牢牢握在你手中呢,難道你沒有貪公中的銀子嗎?”
聞言,呂氏心中一寒,太夫人什麼都知道?
“你以為我年紀大了,糊塗了?我也是做過兒媳的,我自然知道內宅那點事,只不過我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想拆穿你罷了。”
呂氏面如土灰:“為……為什麼?”
太夫人笑容若有深意:“這用人之事,無論是做生意還是做官,都是差不多的。若是不能撈點好處,誰願意辛辛苦苦的管家?我知你管家的辛苦,所以我便不追究你貪沒貪,你多拿點東西,也是對你的犒勞。但你可以貪沈家的東西,卻不可以貪大房的東西,你明白嗎?”
聽到這裡,沈廬也忍不住指責道:“二嫂,母親說的對,你平時貪點公中的東西沒什麼,但是大房的東西本就是大哥大嫂留下來的,不屬於公中,你不該覬覦。”
沈序看了一眼沈廬,滿是嫌棄。
沈廬捕捉到了這個眼神,氣哄哄道:“二哥為何這麼看我,難道我說的不對嗎?你自己管不好妻子,竟然算計到侄女頭上了,傳出去就連你也要被戳脊梁骨。”
沈序一向不喜歡這個弟弟,覺得他不思進取,對自己沒什麼幫助。再者,他從小就是沈庭的跟屁蟲,沈序覺得他從小就會討好巴結,所以對沈廬是很鄙夷的。
太夫人瞥了一眼沈序,道:“這是你的妻子,她做下這些你有什麼要說的嗎?”
沈序連忙道:“母親,兒子忙於公務,不管後院之事,對呂氏做的這些並不知情。”
倒是撇的乾乾淨淨。
呂氏痛恨沈序的無情,但是為了沈妗和沈明汮,不能將沈序拖下水,只能將所有過錯攬在自己身上。
她很清楚,她為沈家生下了一兒一女,太夫人不會責罰她太狠。
“那你覺得此事該如何處置?”太夫人道。
沈序沒有要為呂氏求情的意思,道:“一切由母親做主。”
“我做主?”太夫人摩挲著手上的佛珠,道:“她在沈家這麼多年,沈妗和沈明汮的婚事還沒著落,我要如何處置她呢?”
沈序低著頭道:“謝母親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