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暄和自從來到京城,透過沈明洹和沈明汮認識了不少朋友,衛昱謹就是其中一個。
今日許暄和受衛昱謹邀約去家中做客,沒想到回來的時候碰上了在大街上騎馬的安陽澤,然後就發生了方才的事。
“表哥被嚇到罷?”沈明洹關切道,“安陽澤是京城有名的紈絝,不學無術、仗勢欺人,但他既然知道了你是沈家的人,以後不會再找你麻煩了,表哥不必將這種人放在心上。”
許暄和身為一個男子,自然不能承認自己被嚇到了,他忙道:“我並沒有大礙。”
雖然他方才在面對安陽澤的時候不卑不亢,但是現在卻出了一把冷汗。他不後悔自己的所作所為,但也不代表他當時不緊張。
沈妤道:“這裡人多,說話不方便,還是快些回府罷。”
此事這麼多人看到了,想瞞也瞞不住,是以回府後便告知了太夫人和許夫人。
許夫人不禁有些擔憂,為什麼最近許暄和總是出事,前兩次可以說是意外,可這次和安家人對上了,她就不能不重視了。
沈明洹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說了一番,太夫人沉思片刻,笑容中帶了些讚許:“你做的很好。咱們沈家雖然不惹事,但是也不怕事,即便安家有權有勢,沈家人也不是可以隨便被欺負的。你這次沒有衝動行事,看來果然是長大了,也穩重了許多。”
沈明洹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這都是姐姐的功勞。”
太夫人笑著道:“的確,妤兒的確比你聰明。”
“祖母。”沈明洹佯裝不悅道,“看罷,和姐姐一比,祖母只覺得姐姐是最好的。”
太夫人笑呵呵道:“自然,你身為男子,又總是調皮搗亂,還不好好讀書,我不疼妤兒疼誰?”
沈明洹嘆了口氣:“大家看到了罷,祖母就是偏心。”
沈妤坐在太夫人身邊,很是乖巧的模樣。
經沈明洹這麼一打岔,許夫人心中的不安也消散了,和太夫人說笑起來。
又過了一會,許夫人帶著許暄和回去了。人都走後,沈妤還陪在太夫人身邊,沈明洹卻磨磨蹭蹭的不肯走,一個勁的給沈妤使眼色。沈妤裝作看不見,低著頭和太夫人說什麼,把太夫人逗樂了。
太夫人看她的裝扮太素了,突然道:“我有一套翡翠頭面,還是我從孃家帶過來的嫁妝,一會你走的時候帶回去。我老了,就看不得你們小姑娘穿著打扮太過素淨。”
沈妤看看自己身上湘色裙子,再摸摸自己頭上的釵環,沒覺得自己打扮的多麼素淨。許是太夫人太疼愛她,總想把最好的給她,所以總覺得她還缺什麼。
沈妤心中暖暖的,不好拒絕太夫人的好意,笑眯眯道:“好啊,那我就不客氣了。”
沈明洹見此,覺得氣餒,只能回去了。
太夫人一撩眼皮,看著沈明洹的背影,語氣寵溺道:“洹兒又有什麼事求到你這裡來了?”
沈妤也不否認,眉眼彎彎,一派天真:“祖母果然是洞若觀火,什麼都瞞不了您。”
太夫人笑容慈愛:“你不說我也知道,那個小子,從來沒有歇過從軍的心思,你以為我不知道他素日在做什麼,為何總是往嚴家跑,還不是為了那點事?”
沈妤低眉淺笑:“哎,說起來我倒是覺得洹兒有些可憐了,為了這個事求了我好幾次,我一時心軟就答應了。其實事後我也後悔來著,可是我想,我作為姐姐總不能食言,所以只能來叨擾祖母了。祖母也定然和我一樣心軟了,否則也不會對他的行蹤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太夫人笑容淡了些,似乎有些悵然。
“祖母?”沈妤看著她的神色,柔聲道,“您到底答不答應?”
太夫人拍了拍她的手:“你說呢?”
太夫人這麼問,想來她也在糾結。
沈妤站起身,笑了笑:“要我說,祖母還是再嚴厲警告他一番為好,免得他還覺得自己有希望。若是祖母實在不想他從軍,倒不如和他說清楚,他知道再無可能,也就只能靜下心讀書了。每天老老實實的待在府上做他的小侯爺,一輩子平平安安。我想,他就算當時覺得難受,長大了就會理解您的一片苦心的。”
太夫人豈會聽不懂她話裡的意思,抬手點了點她的額頭“你也學著套我的話。”
沈妤故意呼痛,捂著額頭,靠在太夫人身邊。
太夫人嘆了口氣:“我知道,你是希望我遂了他的願,我自然也想他成為人中龍鳳,撐起沈家門庭,但我有我的顧慮。”
“我知道,祖母不只是擔心洹兒的安危,怕他像父親一樣為國捐軀,更怕他被人算計,怕沈家也受連累。”
沈妤輕聲道,“可是,有些事,難道我們躲就不會來了嗎,那麼人生還有什麼意思?聽聞先帝在時,朝堂內外,明爭暗鬥也一樣慘烈,後來陛下登基,不少人家都完了,我們沈家不也一直好好的嗎?
再者,因為我母親的身份,皇家對沈家的態度也一直很微妙,難道讓洹兒放棄自己喜歡的,做一個富貴閒人,就能改變皇家對我們的看法了嗎?該動手的,遲早還是要動手,無論如何也躲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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