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妤指著他肩膀,“難道還是別人主動到沈家來打你不成?”
話說到這份上,沈明洹也沒必要隱瞞了,他咧嘴一笑:“我的確是找人打架,但是那個人也沒好到哪裡去,一張臉都腫了。”
沈妤蹙眉,“你找人打架還洋洋自得?我倒想知道是誰得罪了你。”
沈明洹笑容化為冷嘲,觀察著沈妤的臉色,道:“是那個偽君子。”
偽君子……
沈妤思忖著,能讓沈明洹這麼稱呼的只有陸行舟了。
“沈明洹!”她現在已經儘量避開陸行舟了,不讓陸行舟以為她死死扒著他不放,沈明洹卻去打人?若是被人看到了,還怎麼說得清?
“是他太過分,竟敢當著那麼多人的面嫌棄姐姐,我忍無可忍,自然要給他一個教訓。”沈明洹大著膽子道,“他是侯府公子,我也是,憑什麼咱家的人要任他欺辱,若是忍氣吞聲,那才是丟了沈家的臉,讓外人笑話呢。”
沈妤原本要斥責他的,可是聽聞此言,心下驚疑。聽沈明洹這話,好像他是為了給她出氣才偷偷出府找陸行舟麻煩的。
沈妤神色複雜:“到底是怎麼回事,陸行舟他……他說了什麼?”
原本沈明洹還怕惹怒沈妤,現在他越想越氣,道:“姐姐讓沈易進來,一問便知。”
沈易一進來,看到裡面的情景,就知道事情敗露了,不等沈妤發問,他就主動認罪,然後將自己聽到的一切和盤托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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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些日子,二公子從嚴二公子那裡借來兩本兵書,這幾日公子剛好看完,讓屬下送還給嚴二公子。二公子知曉郡主最喜歡春江閣的合意餅和翠玉豆糕,便讓屬下買來,誰知卻看到陸世子和幾位公子也在,還聽見幾人在議論郡主。屬下好奇之下跟著他們去了雅間,在門外偷聽,果然聽見他們說出一些不好的話來……”沈易沒再說下去。
沈妤心下一跳,道:“不用顧忌什麼,你照實說就是。”
沈易低下頭,“那幾個人高談闊論,說說笑笑,不知怎地,說起了郡主曾經愛慕陸世子的事。”
沈妤面無表情,她喜歡陸行舟的事人盡皆知,所以被人當成茶餘飯後的談資也不足為奇。
沈易見她沒有要發怒的跡象,又接著說了下去。
那些公子哥最擅風月之事,尤其沈妤的身份又不一般,相貌又是萬里挑一,使得他們越說越起勁。
有個男子半開玩笑似的問道:“陸兄,寧安郡主可是一直追著你跑,你就對人家半點意思沒有?”
陸行舟暫時避開了被逼婚一事,好不容易被陸夫人放出來,特與朋友喝酒解悶,但是因為不能娶沈妗而心中鬱郁。聽到這些人又將他和沈妤扯到一起,更加煩悶,冷冷瞥了那人一眼:“趙公子請慎言。”
幾人面面相覷,那人語帶戲謔道:“要說沈家那位姑娘可是對你一片痴心啊,換成任何一個男子,早就被她打動了,唯獨你不一樣。其實我真的很納悶,寧安郡主要出身有出身,要容貌有容貌,還有太后的寵愛,聽說她苦學琴棋書畫,就為了讓你多看她一眼,你是如何做到心如止水的呢?”
陸行舟似乎有些醉意,緊緊皺著眉,只說了一句話:“女子當溫良貞靜、矜持柔嘉。”
這句話豈不是在告訴別人,沈妤性情不好,品行不端嗎?
當著好幾個男子的面,陸行舟這樣說,就不怕敗壞沈妤的名聲嗎?好,就算沈妤當初為了嫁給陸行舟丟掉了矜持,惹得他厭煩,可他如今這般,就正人君子所為了嗎?
回了沈家,沈易就忍不住將此事說與了沈明洹。
沈明洹得知陸行舟敢這樣欺負他姐姐,自然不能忍受,不顧院子裡的人阻攔,溜出府去找到陸行舟,尾隨他一段路,見四下無人,將他拖進小巷打了一頓。
陸行舟本就是個文人,及不上沈明洹的武力,還沒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就被沈明洹打了一頓。但是陸行舟身邊也帶著隨從,有些身手,為保護陸行舟和沈明洹動了手。當然,沈明洹只是肩膀上受了傷,兩個隨從可就慘了,不是瘸腿就是斷手。
沈明洹怒不可遏,但也不敢下死手,勉強出了口氣就匆忙趕回來,但還是被沈妤發現了。
“事情的經過就是這樣,是屬下一時衝動將所見所聞告知了二公子。”沈易道,“但二公子真的是一心為郡主好,所以才不顧病體出府。屬下知道此為得罪了長興侯府,屬下願意去陸家請罪,隨他們處置。”
沈明洹道:“請什麼罪,此事本就是陸行舟有錯在先,他敢口出妄言損我姐姐的名譽,活該捱打。今日之事我不後悔,若是你明知陸行舟如何詆譭姐姐還不告訴我,我才要懲罰你呢。”
沈易行禮道:“公子這樣說,屬下不勝感激,可是這樣一來到底得罪了陸家,萬一陸家人上門討要說法,那屬下只能一力承擔罪責。”
沈明洹拍了拍被子,冷笑道:“他們若是還要臉面就儘管上門,不就是打了他一頓嘛,人還活的好好的呢。再者,他們有證據嗎,除了他那兩個隨從,誰能作證是我打的?要知道,所有人都知道我病體未愈,如何出府,又為何一定要打他?”
沈妤看了他一眼,忽而輕輕一笑。
這一笑,沈明洹覺得好似暮色沉沉的時候突然一道曙光閃過。
他立刻換上一副笑臉,兩頰露出兩個酒窩,討好的望著她,“姐姐,我說的對不對?本就是陸行舟有錯在先,我們為何要容忍?就算他們敢上咱家討要說法,也要想想陸行舟的‘君子之名’。”
外人都說陸行舟是個謙謙君子,可若是今日他詆譭沈妤名聲的事情傳出去,對他也沒什麼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