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全部看完病人,太陽已經落下山來,餘暉淡淡地灑在地面上…
原本就像難民營一樣的地方,也蒙上了一層金光,看上去溫暖的很。
他們有的人還步履蹣跚,但是還帶著笑,眼裡還閃著光,讓人莫名萌生一種叫希望的東西…
施小月再看了一遍在場的人。嘆了口氣就準備離開,心裡想著該怎麼給他們搭配好藥材送過來,至少要預防一些平常的傳染疾病…
這時候一個婦人就攔在了身前。小廝皺皺眉頭,就想要上前跟她說話,施小月攔住他,“且先問問她攔住我們做什麼…”施小月已經認出來了,這個人就是自己最開始治病的那個小孩的孃親或者是嬸嬸之類的長輩…
小廝轉述了施小月的話,婦人嘰裡呱啦的說了一大通。雖然施小月自己沒有聽懂,但是從中卻聽到了她的急切和懇求。
“醫師,這人是過來向您道謝的。同時,同時她還想留下來看看你能不能給他一個幹活的機會…”小廝開口。
施小月皺眉,幹活的機會…看來這人想要借自己過來的機會留在慶安縣…這樣的機會,施小月倒不是說沒有。
就光醫館裡也需要一個靈活著的人。
其實從災民裡找一個合適的人,然後敢給她工錢,能幫助她們一個也是挺好的,但是施小月擔心的是…
不患寡而患不均,如果這樣的機會給出去了,如果還有其他的人求上門,自己該怎麼辦呢?
她可不是什麼鐵石心腸的人,什麼人的拒絕都能直接回復。
而且是施小月在想著李建勳昨天晚上說的。或許縣城裡會給他們一個機會,那就容不得自己隨便插手了…
“這樣的事我暫時是管不了的,不過我會努力幫她們…”施小月開口,“你就這樣轉述給她。”
其實婦人一雙眼睛一直牢牢地釘在施小月的臉上。看到她的表情帶著猶豫就已經知道恐怕是不能成行,眼神也隨即暗淡了下來…
小廝轉述過去,婦人給施小月磕了個頭就離開了,湊到了那邊又把懷裡的小男孩摟緊…
施小月心裡五味雜陳。她當然願意做些理所能及的事兒…但是她也不能不考慮到自己。
如果她把今天求上來的婦人帶了回去,下一次來給這群人看病的時候,會不會有更多的人纏上自己?
他們心裡會不會不平衡?經歷過戰亂的痛苦和顛沛流離之後,他們會不會心理扭曲,繼而對自己產生什麼怨恨?
施小月從來不吝嗇於以最大的惡意去猜測人,從來不敢挑戰人性的脆弱,也不敢將自己置於危險之中…
能夠儘自己最大的善意,問心無愧就好…
回醫館的路上,施小月專程去了一趟益善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