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這些天殺的,閒的要命的老婆娘!在這嚼我姑娘舌根…”
“呦,你姑娘不知道檢點,跟村裡老秀才家的病秧子…”
那人扯著嗓子說著,不一會聲音又低了下去。
“看我不撕了你的嘴!”
施小月一睜眼,就被那大嗓門嚇了一跳。
“娘!妹兒醒了!”
一道欣喜的聲音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後,施小月便被攬進了一個溫暖柔軟的懷裡。
“小兔崽子喊什麼,再把我心肝兒嚇著!還不揹著回家去,二郎去請郎中到家裡…”婦人一巴掌拍在身邊的男子身上。
施剛縮了縮脖子,心裡腹誹著,全場聲音加起來,也比不過孃的嗓門啊…
不過他面上卻不敢反駁,小心翼翼地背起施小月,穩穩當當地往家走。
娘?哥哥?施小月一下愣住了,自己一個孤兒,對這樣的稱謂自然十分陌生。
“月啊,不舒服啦,等著哎。這就到家啦,孫郎中這就過來…”楊秀花放低聲音。
楊秀花想到什麼一樣,“二郎!把孫郎中背也得揹回來!麻溜的,別偷懶!”孫郎中腿腳可不好,別耽誤了她姑娘看病!
那在施小月耳邊刻意放得輕柔的聲音,一時間讓她心裡有些不是滋味,腦海裡陸陸續續傳過來的訊息也在告訴她,自己這是穿越了。
真是人倒黴了喝涼水都塞牙縫!
明明是特別熟悉的一座山了,還能給人摔著,還是腦袋著地。這就是昨夜熬夜看小說,精神恍惚的後果嗎?
她腳下踩空,接著就磕到一塊石頭,施小月眼前一黑,昏迷了過去。
昏迷著,就來到了這裡。還是一個架空年代,穿成了一個農門丫頭。
如今是夏天,太陽格外熱烈,彷彿要把大地都融化了一般,風吹在身上也是熱的,衣裳溼漉漉的,水分彷彿都在被一點點地蒸發掉。
自己這是落水了。
施小月閉上眼睛,消化著腦海裡的記憶。
原主是大成朝楊柳村的“一枝花”,上頭有兩個長成的哥哥,在家裡頭極為受寵,從小被爹孃當成心頭肉疼著。
心頭肉到了出嫁的年紀,施父自然不能大意,精挑細選著要找一位良婿。
不過原主卻又自己的心思,早就跟村頭老秀才家的高麟看對了眼,暗地裡差點私定終身。
施父施仲民卻不看好高麟那個病秧子,整日抱著書本念些酸腐的詩詞,就引得閨女春心萌動,卻沒點賴以生存的本事,滿肚子花花腸子沒點實用的東西。
為了閨女以後的日子,施父自然是堅決不同意。
而原主自然不依,絕食撒潑各種手段都用過了,讓鄰里鄉親之間也有了不少非議,不過施父頂住家裡的壓力愣是不鬆口。
這一次落水更是在眾人眼中就是成跳了河,想要自盡。
“老施家的閨女呦…”
“聽說是被那老李家的抱上來的,哎呦…這大姑娘家的…”說話的人刻意壓低了嗓音,卻引得讓人更想湊過去聽聽。
“一個丫頭片子,擔不得那福分!”
說出這話的大嬸,當即被身邊的人杵了幾下,去得罪他們做什麼,說兩句就得了,還不依不饒了?
“我們全家寵著,就擔得起,要你們嘴碎!”楊秀花當即掐起腰瞪過去,眼中卻閃過一絲憂慮,她刻意沒把眾人的議論聽進耳朵裡去,不過心裡卻很是擔憂。
畢竟自己閨女可是被那李建勳抱了個整兒,也是有不少鄉里鄉親的看到了。
施剛也瞪大了眼望過去,煞人的很。
他們從小就被爹孃耳提面命著,娘生下妹妹有多不容易,妹妹有多麼命苦,寵妹的屬性都刻進了骨子裡,自然容不得人說妹妹的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