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希淵一下子愣住,垂眸看了眼地上酒罈,而後輕嘆了口氣,她大抵是知曉陳陽為何會如此了,“我知道了。”
“你不許再和宮裡過多打交道,希淵,我不想你和你爺爺般…”陳陽說到此處便停下了話,擔憂地看了眼陳希淵,“我希望是我多慮,但是宮廷之中本就許多紛爭,今日見你得了寵便是上來附和你,若是得了機會,指不定怎麼踩你。”
“我知曉的。”陳希淵知道陳陽是擔心自己才會這般說。人非草木,孰能無情。陳陽和自己一道長大,更是和自己一同面對了一些事,因而擔心的便更多,而不是和二丫一樣只看到眼前的好處。
“你且答應我吧,莫要再和宮裡打交道了。我實在是,擔心你。”陳陽垂眸,又是仰首喝了一大口酒,似乎是想借著酒壯膽。
平日裡陳陽本就是寡言少語之人,若不是太過擔心陳希淵,並不會這麼多言。
“好,我答應你。陳陽,你別喝了。”
陳陽地點了點頭,將酒罈子放下,站起身子,“我送你回去吧。”
二人一同走在小徑上,就如同兒時般,一人在前,一人在後,只不過這不再是以前的鄉間小徑。
高空之中明月依舊是那輪明月,人依舊是那個人,但是心境依舊不同,所處的位置也已經不同。
陳希淵回了房間並未立馬睡下,而是開啟窗戶,靠著窗戶向外看。她知曉陳陽為何如此痛恨當今朝廷,而她也可以理解。同時她也是不願再多加去摻和,畢竟這宮廷裡頭的事情沒人可以說得清。
自己這時候是頗受聖寵,但如若有一日別人覺得自己礙眼了,設計陷害自己,那麼自己又該如何?陳希淵並不天真地覺得這個免死金牌可以怎麼救自己。
況且除了自己自己身邊那些跟著自己的人又該如何。現如今皇帝已經垂垂老矣,那些年輕的皇子自然是想要奪得皇位,而攝政王的身份又擺在那裡,朝堂看著是極為平靜,實則底下洶湧。
陳希淵決定自己還是明哲保身,用時間的流逝來讓宮裡頭的那些貴人忘了自己,她不願再讓陳陽擔心,也不想去涉足朝堂渾水。只願逍遙此生便好。
一夜過後,陳希淵起了一個大早,雖然昨夜已經決定了和宮裡保持距離,但是昨天皇帝所贈的匾額不用白不用,她可是知曉名人效應在這個朝代會引起的反應。
“走,我們去掛匾額。”陳希淵用過午膳後,和二丫帶著兩三個下人一同到了自家的藥鋪。
“去,將匾額掛上去,鋪上紅毯,放鞭炮。我們好好慶祝慶祝。”陳希淵用著前世開業大酬賓的套路,極為高興地站在外頭看著那匾額被人高高掛起,微微眯了眯眼,顯然是已經看見錢財朝著自己的口袋滾滾而來的模樣。
“希淵,恭喜你得了天下第一藥。”濮陽皓琨從遠處走來,手裡拎著一份禮品,笑著拱手送上。
“多謝了,皓琨。”陳希淵微微頷首,笑著接過那個禮品,遞給了身邊的小廝,“多謝你前來。”
濮陽皓琨笑挑了挑眉,自然是感覺到了陳希淵的稍微疏離,但是也沒再多說什麼,而是點了點頭,“誰讓我們是朋友呢。”
“嗯。”陳希淵讓身邊的小廝領著濮陽皓琨進去,而自己便去接待其他來的人。
果然沒有出乎陳希淵的意料,今日藥鋪來了許多的人,不論是衝著陳希淵被皇帝誇耀,要給皇帝一個面子,還是陳希淵那個匾額。
反正,陳希淵今日在店鋪裡頭忙得腳不離地,對於一些達官貴人前來賀喜,她亦是要上前招待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