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克看情況不妙,就立刻快步往議事廳去。
走到議事廳外的走廊上時,馬克就已經聽到了明雯兒的哭嚎聲,他開始緊張起來,更是加緊了步伐大步流星的進了議事廳。
而剛進屋的馬克,就被眼前的景象驚住了。
明雯兒看到馬克走進來,大哭著撲進了馬克的懷裡,馬克則緊盯著低頭掀開桌子上那塊還滴著水的方布,裡面放著一塊被剔的白花花的指骨。
“為什麼拿這給城主看?!”
副手明夏爾立刻低下頭,解釋說,這是剛剛從河岸的扁舟上撿來的,上面插著封氏的旗幟,他們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封不動快馬加鞭送了過來。
馬克讓女侍帶走明雯兒安撫,然後來到桌前檢視那個方布里的物品。
除了一根骨頭,還有一張紙條。
“魚和熊掌,不可兼得。”
馬克憤怒的將紙條扔在了地上,他扭頭看著柯梅爾,柯梅爾卻並沒有要領會他意思的反應,因為無論如何柯梅爾都不會支援馬克潛往均天城。
離開議事廳之後,柯梅爾叫住馬克,就要說服他不要幹傻事,但馬克卻甩開了他,徑直來到他自己的房間裡,從床下拿出了自己的劍。
馬克掀開包著鋼鐵金柄劍的布,就要把劍拿出來,可柯梅爾卻一把給他奪走了:“克亞城不缺你這個戰士!均天城已經沒有軍火了,不然他們也不會走這條險路,他們也沒有十足的把握,斷定德蘭夫人是一個籌碼,不然不會寄來骨頭!”
“那要等到德蘭夫人的頭顱被送來嗎?”
“她男人都能為了克亞城死,這是榮幸!”
“她男人已經死了,為什麼還要讓雯兒失去母親?!”馬克抓著柯梅爾死死攥在手裡的劍,猛然用力,卻怎麼也搶不過力大無窮的柯梅爾。
柯梅爾望著馬克,無奈的呼了口氣,然後低聲說:“你是迪成的侍衛,不是明雯兒的侍衛,你忘了不是誰的騎士了嗎?在沒有給迪成皇帝報仇之前,你不能死!”
“沒錯……”馬克緊盯著柯梅爾:“我會活著回來的。”
柯梅爾明白,到這個地步,馬克仍然不鬆口,看來馬克已經拿定了主意。
他見馬克緊抓著自己,連目光都不放鬆,最後還是向馬克妥協,將劍還給了他。
見柯梅爾終於離開,馬克也算是鬆了一口氣。
或許他並不希望柯梅爾和自己同去,他很清楚,這一趟很可能就是送死,馬克也不願再拉一個人下水。
可就當馬克的小扁舟下水時,柯梅爾還是跳了上來。
“我當然不會讓你一個人去,我得叫你活著回來。”
夜色之中,一隻扁舟,在綺羅運河上漂洋而過,息波寧濤,毫無破綻的靠了岸。
馬克拿出了很久之前,自己剛進入克亞城時穿的那套封氏軍隊士兵的衣裳換了上去,用自己影著柯梅爾,慢慢繞進了軍營,躲閃開巡邏計程車兵,來到了關押德蘭夫人的軍帳。
這裡挨著馬廄,臭氣熏天,骯髒無比。血和泥纏在一起,甚至是畜生的尿和屎,都要摻進去。
德蘭夫人昏睡在木樁旁,她的手和腳上都帶著鐐,一隻手被潦草的包紮了一下,應該剔的骨頭,就來自這隻手。
想到這裡,馬克就氣惱不已。
他按捺住內心對封氏的憎恨,趕緊叫醒了德蘭夫人,背上她就打算逃走,卻迎面撞上來小解的巡邏士兵,士兵還沒喊出來,柯梅爾就解決了他。
但動靜還是引來了很多人,似乎封喬弗是意識到馬克會出手,三個人還沒逃出去多遠。大半個軍帳營都亮起了燈,沒多久,就有一大隊騎兵追了過來。
見勢不妙,馬克連忙帶德蘭夫人和柯梅爾躲進了亂草之中。騎兵越來越近,他們能夠逃走的機會越來越少,活著回去的可能性也越來越渺茫……
“你不該來這。”德蘭夫人的眼神猛然從剛剛的灰暗變得炯炯有神起來,她迅速站起身,朝騎兵揮了揮手,就朝另外一個方向拼命跑去。
柯梅爾見德蘭夫人是有意引開騎兵救馬克和自己。就緊緊的拽住了要衝出去的馬克,並掩住他的嘴巴,不讓他叫出聲來。
“我說過的,我要你活著回去,看到沒,德蘭夫人也要你活著!”柯梅爾壓低聲音,牙根都要咬碎了,拉著馬克朝岸邊逃。
可馬克卻不甘心的一次又一次掙開柯梅爾,要折返回去。哪怕死在這裡,他也不願意再當逃兵了。
可那是柯梅爾,他稍微一用力,馬克就完全動彈不得了,他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德蘭夫人又被抓回去,卻無計可施。
那火光和黑夜的交相輝映之中,德蘭夫人殘破的身影,讓他永遠無法忘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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