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週期就答應了下來,如果迪恩願意來萬晴宮殿的話,當然隨時奉陪。
周塵也同意。因為他從沒有接觸過政事學,權謀論雖然略知一些,卻也是皮毛。
儘管回家說起這件事時,周譯添並不是很同意。他沒有想要讓周塵參政的意思,他希望他是最後一個需要進出郡城宮殿的人。
當然,如果他當了城主,那就另當別論了。
“但懂一些是好事,你無法做到讓他完全不碰政治。”
週期勸了很久,才讓周譯添有所改變。
只因為,這或許是周塵自己的選擇。
等到其他人都離開後,周塵才問起周譯添,065街道黑蠅窩的事。他希望能聽到一個真實的答案,或者是一個清晰的解釋。
“誰告訴你你母親被咬的?”
“文博。”周塵回答時,小心翼翼的望著周譯添。因為他沒有見過那樣不斷抑制住怒火的周譯添。
“他在騙你。”周譯添握緊了拳頭,憋住喉嚨處想要暴吼的慾望,努力鎮靜著和周塵說話。
“那我母親的耳環為什麼會在那個黑蠅窩?”
“你去那個黑蠅窩了?”周譯添抓住周塵的肩膀。
周塵皺著眉:“對。”
聽到自己兒子的回答後,周譯添放開了抓住他肩膀的手,再問:“你是在懷疑什麼?”
周塵再一步緊逼:“當時發生了什麼,後來黑蠅窩為什麼被火葬,您為什麼,會同意那樣處理掉黑蠅窩。”
“我不知道回答哪一個。”周譯添搖搖頭,轉身坐到了椅子上。
“我母親後來也被感染了,是嗎?”
“對。”
“如果您治好了我母親,為什麼不把方法告訴社務司,這樣就不用和其他權臣一起選擇處理掉黑蠅窩了。”周塵往前一跬,歪著頭看周譯添的反應。
周譯添冷笑了一聲,然後答:“不可能。”
“父親說的,是什麼不可能?”
“周塵。”周譯添回過頭,嚴肅的凝望他:“有很多事都不是自己選的。”
“父親是被強迫的?”
“你也不必一直執念於真相。你只需要知道鳴修是我們的敵人。”周譯添再次抓住周塵的胳膊。
“所以說,鳴修復仇,會找父親,是不是因為這個提議,是父親提起的?”
周譯添的瞳孔都要縮緊,他立刻垮掉了雙臂,有些詫異,又有些意外的看著周塵。
周塵的心越來涼,他沒有想到,真的是周譯添提出的這個“處理方案”。
或許他早就意識到了,但他沒有選擇相信。
可看到周譯添的反應,看他不斷繞開話題,看他不斷的避開自己,周塵就知道,能讓一個堅定的善者變得猶疑暴躁的,只有他自己洩憤時的醜聞。
但這也打破了周塵對周譯添的印象。他站起身,跑進了寧殿。
他崇拜和信任的百姓愛戴的父親,也曾做過劊子手。因為有人咬了自己母親,讓自己母親也感染了。
他為自己樹立的豐碑和未來倒塌了,因為他絕不會為了“復仇”,而去做出這樣一個惡魔的提議——燒燬黑蠅窩。
他將父親視為標杆,視為偉人,可到頭來發現,哪裡會有標杆,哪裡會有偉人?
利益和慾望面前,沒有人能做英雄。
周塵坐在床上,望著窗外慘白的月亮,失望一直在往心頭上湧,他清楚,他在接觸真相,他也清楚,他在不斷的向更深處的黑暗挖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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