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婉的下葬之禮,溫沅沒去,她留在了顧家。
顧母已經清醒了許多,不過一夜,整個人滄桑了不少。
溫沅坐在顧母身邊,默默地替她擦著手。
婆子端來了藥。
溫沅接過,吹了吹,不燙後遞到顧母嘴邊。
顧母別過臉去,合上了眼。
溫沅放下湯勺,一下沒一下地攪著藥,“清寅好像認識人似的,我與他幾日不見,他也認得我。”
提前顧清寅,顧母微微動容,不過還是沒說話。
溫沅又說到,“清寅如今可以昂著頭了,昨日,還搶我手裡的撥浪鼓。”
顧母轉過頭來,看著溫沅,兩眼中滿是哀色。
溫沅放下藥碗,握住顧母的手,“將軍會回來的,他可是要回來教清寅習武的。”
顧母點了點頭,“他會回來的。”
溫沅端起藥碗,“母親,吃藥。”
“好。”
伺候完顧母吃完藥,溫沅去了顧伯庸書房處,顧伯庸這幾日一直在書房處修養。
到顧伯庸書房時,顧念之也在。
顧伯庸坐在院子裡的躺椅上不知道與顧念之在說什麼。
溫沅遠遠地站著,等他們說完話再上前去。
顧念之餘光發現了她,笑著拱手作揖。
溫沅遠遠的行了個禮。
顧伯庸側過身子來,對著她招了招手。
“父親。”溫沅上前行了個禮,顧伯庸到底是年紀大了,這次摔傷了,可是要好好修養了。
“方才念之在說,將婚期往後移至年後。”顧伯庸說道。
顧念之的婚期本在九月裡,這次顧念北失蹤,或許可能已經喪命,對於顧家而言是一樁不幸之事。
可到底與顧念之結親的不是常人,是公主,當今聖上的妹妹。
溫沅搖了搖頭,“如常吧,阿北…到底只是失蹤。”溫沅頓了頓,“再說,公主大婚之日是宮裡挑的頂好的日子,大哥哥就放心完婚吧。”
顧伯庸點了點頭,心中雖然對於顧念北的失蹤還是記掛與憂愁的,到底顧念之娶的是公主,他們顧家還是不得怠慢的。
宮裡選的日子是這一年中頂好的日子,若說請旨延緩婚期,又不知拖到何年何月了。
顧念之面露難色,“可三弟…”
顧伯庸擺了擺手,“你只管管好你的大婚之事。其他的…我自會安排。你先回去吧,我與阿沅說會兒話。”
“父親,兒子先走了。”顧念之行禮間,溫沅瞥見了他袖中的管家令牌,看了顧伯庸已經將顧家交託在顧念之手裡了。
顧念之走後,顧伯庸從懷裡取出一塊令牌來,“阿沅,我知道,三郎一定給了你暗衛的哨子,他的人能幹我也知道。可是多一份力總是好的,你拿著令牌,讓顧家的侍衛都去找他,找他。”
溫沅接過,令牌上顯眼的顧字在日光下閃著金光。
顧伯庸拍了拍溫沅的手,“顧家我可以交給大郎,可是這些勢力,我只能交給三郎。”
“父親?”溫沅心裡突然不是滋味,兩位年近五旬的人都在一夜間蒼老了十歲。
“不管他是死是活,我們都要等他回來。”顧伯庸說道。
顧念之在不遠處的地方站著,看著不遠處的書上,幾隻麻雀聚在一塊兒嘰嘰喳喳地叫著。
溫沅從書房處走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