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念北進宮時,議事處已經有幾個軍務處的重臣在了,面色都不大好。
顧念北上前行禮,還未行完,皇帝就丟了本摺子過來,言詞中滿是怒氣,“軍糧中間一環為何出了錯!邊境計程車兵都快斷糧了!這軍心如何穩定!”
軍糧乃是行軍打仗的重中之重,是萬萬不得出錯的。
顧念北撿起摺子來看,於四天前本該到達邊境的糧草遲遲未見,經查探本該在梁州往外轉運的軍糧意外失蹤了。
梁洲是這條軍糧運輸路線重要一段,也是顧念北等人防備最重的一處,竟然失守了。
這次軍糧運輸的路徑是軍務處剛擬訂的,知道走向的只有幾個重臣,這中間怕是有人洩露,不然如何有人得知這梁洲會成為軍糧運輸途經之處,畢竟這梁洲山路難行。
“如今之計,是從汴州掉軍糧過去。”好在顧念北留了一手,曾與傅駿合計在汴州藏有一軍糧倉。
“梁洲一處,就讓溫渃去調查。”皇帝略顯疲憊,西域近來總有異象,平王最近在京城也總給他平添了不少堵,“傅駿最近又在犯什麼渾?”
顧念北眉頭一跳,莫不是這傅駿不見是因為做了什麼混賬事才躲起來的吧。“微臣已經數日未見王爺。”
皇帝心裡突然一咯噔,照理說,傅駿與顧念北是穿一條褲子的,傅駿就是做了什麼不著調的事都會與顧念北只會一聲,以便日後有人替他分辨兩句免些責罰,皇帝擺了擺手,讓幾位大臣退下,“你是何意?”
“王妃今日派人來託臣去找王爺,王爺已經大概三日不見蹤影。”顧念北頓了頓,“王妃說,宮裡人稱王爺早幾天就回了府,可是王爺府邸裡又每日有人去說王爺留在宮內歇息。”
“不對,幾日前傅駿與朕說要回去看看香玉,這幾日也未去太后靈前……”
“臣是怕王爺出了什麼事。”
話畢,一個公公急匆匆地跑了進來,“宮門處有人帶著士兵闖進來了。”
“什麼!”,皇帝拍桌而起,未經特許,私自帶兵入宮視為逆黨,“是誰帶的頭。”
“領頭的帶著面罩,不過宮門口的侍衛說那人的配劍是王爺的。”
傅駿?
顧念北立刻反應過來,是有人利用傅駿的身份逆反。“皇上!”
皇帝擺了擺手,他知道這不可能是傅駿做的事,“護衛兵呢?”
“都…都被下藥了…只餘下幾隊今日當值的。”公公顫顫兢兢的回答道。
當值的護衛兵不過幾十餘人哪裡抵得上什麼用。
皇帝額間的青筋突突地跳,看來這個人是有備而來,“快派人去將孩子們帶去暗室,還有…祺妃與皇后她們…”
“怕是來不及…”公公面露難色,叛軍動作飛快,怕不過一會兒就該到這兒中宮了。
“快滾!”皇帝滿臉怒色,與其在這兒與他說來不來得及與否,不如早點去辦。
“皇上,臣護您出去。”顧念北將自己的斗篷披在皇帝身上,皇帝一身明黃著實乍眼。
一出殿門,外頭的哀嚎聲不絕於耳,顧念北護著皇帝藏身去了暗道。
本該在熟睡的綰香玉聽見外頭雜亂的聲音心煩得很,“外頭怎麼了?”
沒人應她,綰香玉下床,一開啟門,院裡的婆子丫頭亂成一團,收拾著自己的物件兒往外跑。
不等綰香玉反應,她的貼身丫頭拿著小包袱就拉著她往外走。
“這是怎麼了?”
丫頭聲音帶著顫,“快走吧,王妃,宮變了。”
宮變?綰香玉一愣,是誰宮變了?
“不好了!叛軍殺進來來了!”
慘烈的哭喊聲中夾雜著眾人嘈雜的腳步聲。
“王妃,快走!”
綰香玉被拉著往冷宮的方向跑去,一路上逃竄的人肆意亂撞,丫頭護著綰香玉一路躲避。
“王妃,冷宮處有個狗洞,委屈您從那邊鑽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