綰香玉睡到迷迷糊糊,聽人來報以為自己聽岔了,“你說誰來了?”
婆子在門外說道,“是顧家三夫人,顧溫氏。”
阿沅?
綰香玉緩緩起身,守夜的丫頭急忙點燈。
昏暗的院子一下子亮了起來,屋裡面傳來了綰香玉穿衣服的窸窸窣窣的聲音。
“你帶她進來吧。悄悄的,別驚動人。”深夜來訪,溫沅定然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了。
婆子得了令立馬小跑著去角門處,只拿了盞燈,帶著溫沅繞著迴廊走去。
綰香玉打著哈欠,問了隨侍的丫頭,“王爺回來過沒有?”
傅駿這幾日在宮裡守夜,已經守了三天了,身子再強壯也吃不消。
原是說今日傅駿回來個一夜休息一晚,綰香玉方才起身時看見身邊的被褥沒動過,就知道傅駿沒回她的院子。或許,傅駿歇在了書房了。
丫頭搖了搖頭,大門下鑰前傅駿的侍從來說,傅駿今日歇在宮裡了,“王爺今夜歇在宮裡了。”
“宮裡?”綰香玉心想,傅駿一直是說回來就回來的,今夜怎麼留宿宮裡了,也罷,總是休息了一晚的。
綰香玉搖著團扇,聽見外頭一陣細碎的腳步聲,是溫沅到了。
“綰姐姐。”溫沅入屋立刻脫下了斗篷,“吵著你了吧。”
“沒事。”綰香玉伸手示意溫沅上軟榻來,“你嬸也來,是出了什麼事嗎?”
溫沅也是直截了當地說了,“我哥哥的案子怕是有突破口了。”
溫沅上前壓低了聲說道,“我大哥懷疑有人在藥裡動了手腳,只要找到藥渣一切都好說了。”
“藥渣?”綰香玉面露難色,“太后宮裡的藥渣平日裡煎完藥都是送到太醫院備案的,如今怕是都處理了。”
“太后病逝那日可見藥渣?可查了藥渣?”
“病逝那日…”綰香玉回想自己到太后宮裡那日,眾人都腳忙手亂的。
太醫忙著診脈,那藥渣…
“倒是沒有查,也沒見太醫院的公公來收。若是如此,我想大抵是被劉嬤嬤收拾了。”
“劉嬤嬤是?”溫沅問道。
“是太后飲食的管事嬤嬤。”綰香玉回道。
“明日你先去問問劉嬤嬤,我想應該也找不著了…”溫沅想了想,“你就說把煎藥的罐子拿來,藥罐子素來是不洗的,你只說有位醫師聞味就能辯藥。”
“當真?”綰香玉有點吃驚,這世上還有這樣的神人嗎?
“自然是騙人的,我想,那人自然會想到藥渣能翻案,可能已經把藥渣藏了起來或是把藥渣處理了。若他知道藥罐子也是證物,自然會冒險去偷那藥罐子。”溫沅說道。
綰香玉點了點頭,“那我明日就留在宮中,守著,等那人自己出現。”
溫沅握住綰香玉的手,“綰姐姐,你也是信我大哥的是不是。”
綰香玉淺笑著點了點頭,她信溫泐不是因為曾經的感情,是對溫泐醫術與人品的認可。溫泐師承神醫,醫術一直是太醫院最好的,怎麼會犯了用藥過多的錯。
“綰姐姐,我先回去了,你快些再歇息會兒。”
“好,回去小心些。”
夏日的晚上總是會突然下起雷陣雨,原本還是明月當空的,等溫沅剛上馬車,外頭的雨就像是倒下來似的,電閃雷鳴的,溫沅嚇得一哆嗦。
未帶雨具,下車時溫沅與半夏幾乎是一路小跑著的。
顧念北已經回來了,只點了一盞燈,穿著裡衣端坐著等著溫沅。
顧念北剛回來時看見院子的燈都是滅的,原以為溫沅已經歇下了。爬到床上時卻發現並沒有溫沅的身影。
當即起身喊人過來。
張媽媽說溫沅有事去了王爺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