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廖平坐於上座,溫渃站著。
溫廖平對於這個兒子在官場上是給予重望的,日後娶得女子也一定會是個名門貴女。再不濟也是個書香門第的女子,他怎麼也沒想到不過是去甘州幾月,這崽子居然給他帶了一個外族媳婦兒回來。
“這女子你要是喜歡,我可以同意她入門。”
聞言,溫渃驚喜地看著溫廖平,他帶回阿依木心裡也是忐忑的很,畢竟京城裡的人對於外族的人沒有多少好印象,他的父親也是對他的婚事另有打算。未等他高興多久,溫廖平的話讓他的心幾乎跌入了谷底。
“她是不能為正妻的,最多隻能是個貴妾。”
“父親!”溫渃大聲反駁道,“阿依木是個好姑娘,我答應她要娶她為妻的!”
“哼。”溫廖平冷哼,若是真讓那女子成了他溫家的正房,溫渃的仕途也就止步於此了,“婚姻到底是父母之命的,你答應了又何用?”
“我從未忤逆過父親,這次……我心意已決。”溫渃倔強的別過頭去,不論溫廖平同意與否,阿依木他是一定要是要娶做正妻的。
宋氏在門外聽著牆角,若是父子在說下去,打起來也不一定。宋氏忙推開門走了進去。
溫廖平臉漲得通紅,大口喘著氣,手指著溫渃,“你!你……你!”
“好了。”宋氏走上前去替溫廖平順著氣,低聲與溫廖平說道,“這事急不得的,來了就是客,先安頓下來再說。”
“哼。”溫廖平憤恨的甩了一下袖子。
溫渃垂著頭。
“阿渃,你先出去吧。”宋氏對著溫渃擺擺手,接下來的事就由她與溫廖平商量。
溫渃走後,溫廖平無力地坐在椅子上,“這女子娶不得。”
“阿渃喜歡。”宋氏站在溫廖平身後替他揉著肩膀,“我家也不顯貴,你不也一樣是走到了從一品的位置嗎?”
溫廖平娶宋氏時,還是個六品官,宋氏家雖是個書香門第,對於溫廖平的仕途也是沒有什麼幫助的,宋氏的父親早就不與官場來往,平日裡就是教教周邊孩子識字。溫廖平就是靠自己走上了如今的地位。
溫廖平伸手握住宋氏的手,“這孩子是個能做官的,他日後定有作為,我是對他有重望的。要是娶了外族的女子,官場上的人怎麼看他?”
“我問過,這女子家父親是外族,母親卻是中原人的。父親是個玉商,我看著舉止也挺不錯。”宋氏頓了頓,“你強硬阻止,要是阿渃急了可怎麼辦?他可是你我唯一的親生兒子。”
溫廖平心裡依舊覺得阿依木一個外族女子不大好,傳出去不好聽。
宋氏看溫廖平半天不說話,“你也別急,遲早有兩全的法子的。”
溫渃出了門聽說阿依木和溫沅去了園子裡就往那走去。
阿依木甩著長鞭,溫沅看得出神。
長鞭如蛟龍,阿依木準確無誤地打準柳樹枝,剛冒出的柳葉被打了下來,慢悠悠地掉了下來。
溫渃無聲地站在溫沅的身邊一塊看著。
溫沅側著頭看了一眼溫渃,附耳輕語,“沒想到哥哥喜歡這樣的女子。”溫沅一直以為溫渃這麼個書呆子會喜歡一個滿腹詩文就像江婉那樣的,沒想到帶回來一個這麼灑脫又真性情的女子。
“她很好。”溫渃笑著看著阿依木,回想與阿依木初遇時,他從沒想到一個女子會像阿依木那樣,一個女子那麼勇敢,不懼土匪的長刀,一個長鞭狠狠地甩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