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歲不到三十的皇帝已經兩鬢髮白,看著跪在地上的傅駿,責備不是,不責備也不是。
原也不是傅駿的錯,可這秋獵卻是他執意要辦的。
半晌,皇帝壓著聲問道,“身上的傷可有大礙。”
“嗯。”,傅駿也在賭氣,一進宮門,自家哥哥就讓他跪著,顧念北還在呢,真是不把顧念北當外人了?
皇帝坐在龍椅上,按著太陽穴。不說西北幾個部落縷縷挑釁,就是中原乾旱土匪橫行的事情也是讓他頭疼。如今京城裡也出現了刺客,還是直衝皇親貴族的,真真是。
顧念北站的筆直,上回的事蹊蹺。雖然殺手的確是傷了傅駿,可目的確實威脅他,或者是故意挑釁。外頭傳出來的卻是傅駿王爺遇刺,顧家三郎奮勇殺敵,救下了王爺。背後的人究竟想幹什麼?
“顧三郎。”皇帝悠悠說道,“上次你發現軍中細作,朕只是賞了你金銀珠寶,這次你又立大功,朕定然要好好賞你。”
顧念北拱手行禮。
“不如就封你做個百戶。”
百戶也是個正六品的官了,顧念北跪下謝恩。
“就去甘州一塊兒修整土匪一事吧。”
傅駿差點笑出了聲,看著給顧念北封了個官,還不是給他安排了個苦差事。
顧念北也是一愣,中原乾旱已經是難事,土匪更是棘手,可到底是皇帝的意思,“謝主隆恩。”
皇帝白了一眼跪在地上努力憋笑的傅駿,低聲說道,“三郎,做出成績日後才有人服你。”
顧念北抬頭看向皇帝,這是什麼意思?
皇帝沒再說話,只是讓顧念北出去。顧念北前腳剛踏出去,屋裡就傳來傅駿的鬼嚎聲,“疼啊!”
最終傅駿遇刺的事兒是以亡命之徒劫財結尾。
不過幾日,顧念北的差令就下來了,這一次溫沅沒去送他,但還是讓半夏她們送去了書信與平安符。
驛站休息時,顧念北方才開啟,信中只寫了一句,“此去兇險,萬萬保重。”
顧念北將平安符揣在懷裡,小娃娃還是關心他的。
溫泐走了這許多日子,終於回來了。
說來也怪,從前溫泐回來後見過長輩就在後院裡陪著兩個妹妹或者在屋裡看書,這次見過宋氏就往外跑。
溫沅的腳好的差不多了,不過宋氏說,傷經動骨一百天,怎麼也不讓溫沅出門。
“大哥哥出門了?去哪了?”
“好像去了城郊的廟堂,哎?姑娘?”
溫沅立馬穿上斗篷,就要往外走。
半夏急忙攔住她,“姑娘!夫人知道該說你了。”
“你不說她哪裡知道。”溫沅貓著腰出了房門。
半夏急忙跟了過去,小祖宗可別再受了什麼傷了。
溫沅躲躲藏藏地出了後門,半夏拉住她的袖子,“姑娘,別去了吧,你腳還沒好,夫人知道要罵的。”
“已經好了”,溫沅原地蹦了兩下,半夏的心也跟著猛跳了兩下,“我有斗篷沒有人認得出的。”
不等半夏多說一句,溫沅轉頭就走,要是被發現了她也可以說想念哥哥心切嘛。
“姑娘,慢點走。”半夏提著裙襬跟了上去。
京郊外的廟堂裡。
溫泐見過幾位主持後,就去燒香。
綰香玉一人跪在佛前,她來了有一會兒了。
溫泐在門口靜靜地看著她,半晌,上前拜佛,跪在綰香玉旁邊,輕聲說道,“你還好嗎?”
綰香玉緩緩睜開眼,“嗯,我很好。”
“我這幾些日子想了許多。”溫泐頓了頓,語氣中似乎有些忐忑,“我還是不想放棄。”
綰香玉搖了搖頭,“本就是不可能的事,為何不放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