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駿摸了摸下巴,來回踱步,問道,“那幾個知道你要去西北的會不會洩密?”
“不會。”顧念北十分篤定,要去西北這事他只與家中父母說過,就連溫沅他都沒說,就怕溫沅不諳世事與別人說了去,只與她說了要去參軍,再有就是這次征戰的主將,不過主將也是出發前才知道的。
“那就奇了怪了。”傅駿說道。
柳明出了顧家並沒有回去,而是去了酒樓。他與小二要了一壺好酒,小坐片刻,又從酒樓後門走了出去,從小道處七繞八繞來到一處幾乎被樹遮的看不見的小院子。
院裡只有一間主屋又隔了兩間雅閣。主屋裡諾大的屏風尤為顯眼,屏風後的人半撐著身子躺在軟榻上,香爐裡燻著淡淡的安神香。
柳明定了定神,長呼了一口氣,緩緩走進屋裡,行了大禮,“主人。”
“事兒辦的怎麼樣?”屏風後的人緩緩地坐直身子,說起話來慢條斯理。
柳明跪在地上,他的額頭開始冒出了許多細小汗珠,“我…辦砸了,在後花園處遇見了顧念北。”
“哦?”屏風後的人似乎並不在意,端起軟榻邊上放著的茶壺,慢慢的到起了茶來。水聲極慢,柳明的害怕卻是極滿的。
柳明“哐哐”地猛磕了兩個頭,“是我辦事不利,主人,贖罪。”
“你何罪之有啊?”茶壺被放回了桌上,茶壺與桌子碰撞的聲音讓柳明的心也跟著一顫,屏風後的人問道,“他身子如何了?”
“看起來已經大好了。”柳明訕訕地說道。
屏風後的人輕笑一聲,說道,“甚好。”
“要不要…我派人殺了他?”柳明說道。
“不。”屏風後的人站起身來,修長的身形看起來有些消瘦,“他可不能死。”
柳明不解,“當初下毒不就是想讓他死嗎?”
“我說過要他死嗎?”屏風後的人說道,“好戲還沒開始,他怎麼能死呢?”
“可是…”柳明頓了頓,“他好像懷疑我了…”
“懷疑你?”屏風後的人走了出來,月牙白的長袍上,銀絲線微微閃光,柳明將頭垂得更下了,那人慢慢靠近柳明,手裡拿著摺扇。
那人用摺扇挑起柳明的下巴,柳明垂著眼,並不敢直視。
那人緩緩開口,“你死了,他懷疑誰去?”
柳明聞言震驚地看向那人,不等他反應,兩個黑衣人捂住了他的嘴與眼。
“留個全屍吧。”
柳明驚恐地掙扎著,不斷髮出了“嗚嗚”聲。
“拉出去。”那人說道。
“是。”黑衣人動作極快,一掌將柳明敲暈了過去,而後將柳明抗在肩上,就消失不見了。
那人扇著扇子,看著空寂的院子,嘴角微微上揚,“好戲才剛剛開始。”
三日後,京城的護城河內出現了一具泡發的男屍。
仵作驗屍後發現,男屍經脈全斷,死於溺水。幾番查驗,確認是西北衚衕的柳家大郎,柳明。
柳明在軍中也算有番作為,如今死相慘烈,衙役對訊息也作了暫時保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