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一天一天的過,溫渃在秋試時入了三甲,溫泐也去了西北拜師學醫。
京城的冬天比江南的更冷,下雪天時,鵝毛似的大雪撲在臉上,有時候眼睛也睜不開。
溫沅裹著大紅的斗篷,脖頸處厚厚的兔毛擋住了寒風,捂著大大的湯婆子,依舊讓她凍的直跺腳。
半夏撐著諾大的油紙傘,“姑娘,這天看著又要下大雪了。”
“這個潑皮貨,約著我出來,人影也不見。”溫沅罵道,顧念北今日約著她出來說是一塊去吃熱酒,她在約定的點兒已經等了半晌了。
“五姑娘!五姑娘!”
溫沅回頭,是顧念北身邊的小廝,積雪浸透了那人的鞋襪。
溫沅皺著眉,“你家哥兒呢?讓人白在這兒等了半晌。”
小廝緩了緩,“我家公子就知道姑娘會走錯地兒,故而讓我等四處找過來的。”
溫沅汗顏,抬頭看了看這城外十里的路牌,她記錯了嗎?
小廝說道,“我家公子在十里酒莊裡等了半晌,想著姑娘可能搞錯了,特派了四路人去這東南西北門的十里路牌處尋你了。”
溫沅清了清嗓,還真是自己搞錯了,那日顧念北與她說十里,她也沒多細問,以為是城外的十里路牌處。
十里酒莊處。
顧念北端著酒壺斜靠著門口處,一席紅衣出現在眼前。
溫沅沒好氣地說道,“既知我會走錯也不知道說的詳細些。”
“我不是找人去尋你了?”顧念北替她解下斗篷,“凍壞了?”
溫沅抱緊湯婆子,“上好的熱酒呢?”
“樓上。”
進了雅間,溫沅看見綰香玉也在,不解地看了一眼顧念北,怎麼郡主也在。
綰香玉站起來,“五姑娘來了。”
“郡主。”溫沅行了禮。
顧念北拉著她坐下,“上好的黃酒熱了吃最好了。”
“我家主母今日在顧家說話,知道念北要出來吃酒,就讓我一塊來了。”綰香玉說道,“你別介意。”
溫沅那日聽候府夫人說了的,倆家有姻親的,“都是朋友,再說吃酒人多熱鬧嘛。”
小二端來了食盒,開啟了是隻肥肥的豬肘子,顧念北端到溫沅眼前,“你記掛的醬肘子。”
自顧念北時不時地去溫家做客,又與溫家的人都熟悉了後,溫家人的習性愛好他都知曉得差不多了,溫沅就好吃甜食與肉。
溫沅尷尬地咳了咳,綰香玉還在,她哪裡好意思端起肘子吃,不是要丟了大家閨秀的風範嗎?好在肘子也是酥爛,筷子一夾骨肉分離,溫沅小口小口地吃著。
顧念北皺了皺眉,“你今日不想吃肘子嗎?看你吃的沒有往日歡快。”
“噗。”歡快?溫沅嗆著了,胡亂的喝了一口酒,什麼叫歡快,她往日裡吃肘子時是有多歡快?
綰香玉捂著嘴笑,“五姑娘大抵看我在這兒不好意思。”
溫沅連忙擺手,“不是不是。是我今日出來時吃了許多糕點,不大餓,不大餓。”說完不忘瞪顧念北一眼。
外面的風颳的更大了些,窗戶上被雪花打的刺啦刺啦作響,顧念北推開窗戶,溫沅也走過去,外頭下起了極大的雪來了,溫沅伸出手去,指尖微微泛著紅。
顧念北看著溫沅欣喜的樣子,說道,“你們江南沒有下過這麼大的雪嗎?”
“沒有,饒是下雪也是剛落就化了。”溫沅探出身子,半個人都快出了窗子,“這是我這麼大以來瞧見的最大的雪了。”
綰香玉提議不如去酒莊後的亭子處賞雪吃酒,溫沅連連點頭。
亭子裡,在座位旁點著火爐子,溫沅攏住自己厚實的斗篷,湯婆子裡重新灌了熱水,抱著還有些發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