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軍家的又絮絮叨叨說了一會,這時外面已經大亮。貝小丫正想著怎麼結束這場談話,趙軍突然出現在了門外,看到屋裡場景人愣了一下。
“怎麼這是?”趙軍看媳婦哭的兩隻眼睛通紅,趕緊走了進來。
趙軍家的沒想到他會找來,胡亂揉揉眼站起了身,“沒事,你怎麼過來了?”
趙軍詢問似的看向了貝小丫,貝小丫也只攤手慫了肩。可能是晚上沒有休息好,腦子有些遲鈍,她到底沒弄清楚趙軍家的跟她說這些有什麼意思。
“我早飯都做好了,看你一直沒回去,就過來看看。”趙軍邊說邊接過她手裡的毛巾,“身體剛見好,怎麼又哭了。”
趙軍家的垂下頭,輕搖了兩下。貝小丫很快就看到地面上又有幾滴淚珠滑了下來,在看向趙軍時,他輕嘆了口氣,看起來有些無奈。
他現在越來越希望她能回到原來的樣子,打罵他受著就是。哪像現在這樣,一句話不說,完全不知道她心裡想什麼。
“我們先回去了。”
趙軍給貝小丫道了別,先一步走出了屋子。待趙軍出門以後,趙軍家的才朝貝小丫點頭示意一下,自己追了過去。
兩口子走後,貝小丫伸著懶腰走去洗手間洗漱。收拾停當以後便趕去了辦公室。
前一天晚上於楊給了思路,所以她人一到辦公室便著手開始動筆。
於楊的意思也很簡單,就是讓她表達出來,不管日後有多困難,政·府都會和他們在一起。有了思路在做起畫來自然簡單,貝小丫手拿著鉛筆很快就在白紙上勾勒出了大體輪廓。孤單的人,背後是鮮紅的旗幟,遠處在畫一所房子。即有堅實的後盾,又能看得見未來。
貝小丫畫的正順手時,趙軍到了,人看著是一路跑來的,進辦公室時還喘著粗氣。
“她今天給你說了什麼?”趙軍一進屋子就站停在貝小丫的書桌旁。
貝小丫抬眸看著他回道,“丁曉北去找她了,說了些混賬話,但是你媳婦好像並不在意。”貝小丫說著不解的搖了搖頭,“今天聽她說了挺多,但是我一句重點也沒抓到。”聽起來無慾無求的,好像現在就沒有什麼是她在乎的。
“這個丁曉北,她怎麼能給她說這些呢。“趙軍咬緊了牙根。他媳婦現在看似什麼都不在意,但實則只是不願意表露出來罷了。想到前一晚,她還在夢裡哭著求自己別離婚的樣子,趙軍只恨不得在給丁曉北一巴掌。
貝小丫也不知道怎麼回答,丁曉北腦回路一直很清奇,她現在能做出什麼她都不覺得奇怪。她既然敢造她和趙軍的謠,那讓趙軍家的知道有什麼好奇怪的。趙軍家現在精神還恍惚著,如果挑撥的她跟自己鬧一場,那就更趁了她的心了。
這個女人難道真的就沒什麼辦法收拾的了她嗎?
貝小丫放下手裡的筆,無心再繼續畫下去。
“我這兩天正想著怎麼跟她提讓她離開這裡的事,”趙軍走回自己的辦公桌繼續道,“怕她會亂想所以做事都小心翼翼的,現在丁曉北整了這麼一出,我之前做的那些都白費了,她怎麼還能安心回去。”
貝小丫看他一臉擔心,心裡也很過意不去。說來還是因為自己,丁曉北才硬把他們兩口子牽扯了進來。而自己一直處於被動的位置,每次都是她把事作難看了自己才會反擊。這樣息事寧人的態度未免太慫包了些,貝小丫邊想邊握緊了手指。
趙軍焦躁的坐在位置上還想再說什麼,外面突然想起了集合號聲。
貝小丫正詫異發生了什麼事,趙軍已經起身走了過來,“緊急集合,趕緊走。”
貝小丫眼見他出了屋子,才一臉懵然的跟著跑去了前院。
兩個人趕到前院的時候,前院已經稀稀疏疏聚集了好幾十人。貝小丫粗略的看了一下,除去在營地站崗的哨兵,其他基本都到了,其中包括炊事班的和養殖的。
趙軍帶著她站在隊伍的末端,隊伍沒一會就集合完畢。這時教導員從指揮室出來,給集合整隊的人揮了下手。最前面的是士兵便喊了幾聲口號,把隊伍帶著了營地。
貝小丫跟著趙軍走在隊伍的最後面,一直出了營地好遠她還是沒搞清楚隊伍的去向。看前面的人都認真走著路,沒有人注意到他們,貝小丫才壓低聲音問趙軍,“我們這是要去哪啊?”
趙軍湊過來一身子,小聲回道,“今天遇難者下葬,所有人都要去祭奠。”
貝小丫這才恍悟的點了點頭。
一隊人走了很久才來到下下葬地。下藏地選在一片松樹林前,遠處還有幾座連在一起的小山。貝小丫他們還沒有走近下藏地,就看到一塊高高豎起的石碑,石碑前站了好些人。有身著綠裝計程車兵,還有便裝的村民。
“為什麼不讓我們進去,你們快點讓開。”石碑旁邊的村民大聲哭喊著往下藏地那邊湧。
貝小丫擰眉看到下藏地的一旁橫放了很多蓋著草衫的屍體,有吹風過的時候還能聞到一股屍臭味。看來屍體已經開始嚴重腐爛了,難怪三天都撐不下去。
“再不讓我們進去,我們就不客氣了。”情緒不穩的村民往屍體的方向湧著,有的人還拿著鐵鏟作勢要打士兵。
“你們冷靜一下,我們這麼做也是為你們好。”維持治安計程車兵扯著嗓子喊著。
但村民好似已經什麼都聽不到一樣,依舊往前湧著,嘴裡還哭喊著他們的親人,哭聲慟天,聽得士兵都很不忍心。所以即便有拳頭打在他們身上,他們也極力忍著,沒有絲毫的反抗。
“哪有不入祖墳的道理啊,你們這樣是會遭到天譴的。”一個花白鬍子的老人坐在人群的最後面,邊哭邊拍打著大腿,眼淚已經把鬍子都粘粘在了一起,看著哭了有一陣了,“你們不能這樣讓他們死了還不安生啊,他們入不了祖墳是會變成孤魂野鬼的,你們這些當兵的怎麼那麼不通人道啊。”喊完仰天又哭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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