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朗氣清。
冷千語不過出門買個菜的功夫,回來時,家就不是自己的家了。
出大門到堂屋,本是一條青石板路,現在卻用屏風隔斷,再支了木架,掛滿紅色喜慶的布條做廊子,一直延伸到頭,堂屋的改變更是誇張,原本只有一張涼亭大小,現下都能見木匠搭著腳手架擴充面積,建築材料運來送往,整個院子裡敲敲打打,灰塵漫天,乍一看,她能不感覺走錯路嗎?
半晌的詫異後,她攔下了從身邊路過的木匠。
“你們這是受了誰的令來整修我家?”
這幾天也沒聽張溪說這事啊。
憨厚的木匠擤了擤鼻,啞聲道,“我們也不認識,僱傭我們的人穿著華貴,應該是什麼大戶人家的管事,你是?”
冷千語怔了怔,苦笑道,“那你先忙。”
看來她還得親自去胭脂鋪找一趟張溪才能弄清楚事了。
同行打壓來勢洶洶,處處都是使銀子的時候,裝修家宅又何必要啊?
可還沒等她轉身,眼前就見一眾人魚貫而過,手裡提著各種木箱細軟,看得她越發地心慌。
大包小包,這是賣宅子的節奏嗎?
“等一下!”
她忙叫停了走在最後的女子,“你們為何往我家裡搬這些東西?那些木匠是外人,你們扛著傢俱物什的總該是知道為什麼吧。”
女子婉婉一笑,將手裡的香爐小心翼翼放在腳邊,才道,“夫人莫慌,我們是相府的僕人,領命將這些物件送到府上。”
冷千語心下一沉,她認識的相爺就那麼一個。
“那……這些是送給我的還是?”
女子聞言臉色一僵。
冷千語還在奇怪,忽然聽見身後傳來一道久違的男人聲音。
“你做你的事去,我來和夫人解釋。”
女子應了聲,抱著香爐速速離開。
“你家大人是打算將我們逼出京城還是鳩佔鵲巢呢?”冷千語說著,緩緩轉過身,看向頎長挺拔的男人。
他倒未見絲毫變化,一如往昔江湖人裝扮。
看著冷千語嘴角那若有似無的譏笑,晨風抱劍在懷,臉色沉肅道,“大人此舉冒天下之大不韙,還望夫人珍之重之。”
“我聽不懂。”
晨風蹙了眉,她說她聽不懂?
他真不知道,大人究竟看上這刁婦哪點好?天底下都沒人敢像昨夜那般駁大人面子,她倒好,說了一通意氣之言,大人今日再給臺階,她居然還不知道見好就收。
深吸一口氣,他還是將滿腔的怒火壓了下去,一字一句道,“大人說了,外室設在此處,夫人難道還不明白?”
外室?
冷千語琢磨了許久才知道這個詞代表什麼?
原以為昨夜的話都說到那份上,蕭祁域這樣一個被千萬人簇擁,高高在上的大人物,沒一招將拒婚且將他的情意損得一文不值的她解決掉,至少二人亦從此是陌路。
但還是……
現代人的愛情分析做得好,男人這東西,就是你給好臉色他不要,偏偏愛做舔狗。
“你家大人腦子是不是有問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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