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靜一動,高雅與狼狽,偷得浮生半日閒與終日操勞只為飢,就是這世間雲泥之別的兩大階層。
冷千語站定在桌前,望著眼神清亮的男人,越看越不順眼。
“你做好飯了?”她氣喘吁吁地問。
蕭祁域拿在嘴邊的茶杯頓了頓,末了,用著溫柔得不可思議的語氣笑道,“等你回來煮,我想吃魚。”
“啊?!”
冷千語一聲哀呼跌坐在地,全身力氣都被抽空了。
沒想到啊,壓垮她的最後一根稻草居然是這個王八羔子。
“啊什麼?本官是病人,沒治你輕慢之罪你就知足吧!”
某王八的聲音輕飄飄地傳來,卻像丟了顆雷在冷千語身體裡炸開。
換成平時,她早跳起跟他‘一言九頂’了,可現下累極,氣嚥了都。
抖抖顫顫地抬起手,指著他桌上的茶壺,吐出支離破碎的一個字,“水……”
男人似很久才反應過來她說了什麼,眸光波動,繼而微嘆,執起另外的茶杯倒入熱水,起身朝她走來。
伸出大掌扶著她背脊,半攙半擁讓她靠在懷裡。
水杯遞到她嘴邊。
冷千語剛要抬手,男人手一斜,她本能地張嘴,誰料水就衝到了她口鼻裡,頓時嗆咳出來。
“咳咳咳……”
冷千語說不出話,只能用一雙殺人的怒眸颳著他。
謀財害命啊這是……
故意的,他一定是故意的。
“怪我……”蕭祁域唇角勾著,嘴上這麼說,可臉上一點兒自責的樣子都沒有,又道,“這次一定可以了。”
還來?
冷千語自然不會再信他,抬起手要去奪水杯,卻被他鐵臂狠狠壓著,“再給蕭某一次機會。”
起先冷千語還不懂他為何這般熱心且執著,直到發現後來的水杯不再堵住嘴而是在顎下,是逼著她做鴕鳥。
隔岸觀火的四崽站在他們背後,不知他們究竟在做什麼,卻看著他們舉止親密,樂樂捂著小嘴,一雙大眼鏡滴溜溜地打轉,阮邵青氣的臉紅,枝枝和邵憶則看的目瞪口呆。
“不喝了!”
試了幾次無果的冷千語咬牙切齒地抬頭,才發現二人距離近在咫尺,他淺暖的呼吸灑在她唇上,像一滴漣漪激盪了她的心湖。
火急火燎地推開他,她罵罵咧咧的衝進廚房。
“你說你,不會做菜,先煮好飯也行啊……”
“身驕肉貴,一無是處……”
“老孃累一天回來,還得給你做吃的。”
“真當我是來伺候你的,在我生活的地方,你這種男人註定只能是別人家的前男友。”
她拿著菜刀剁肉餅,力氣倒是大得驚人,就將砧板上的肉當成蕭祁域那個自大狂,剁剁剁,剁他個稀巴爛。
蕭祁域倚在門邊,含笑聽著她的抱怨。
冷千語似感應到身後有人,回頭的一瞬,男人臉上的笑意盡收。
“你看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