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壑被護神教帶走,眼下能救他的,只有我了。雪老鬼不知道肯不肯幫忙。只是這樣一來,我就徹底暴露了。算了,還是不拉上雪老鬼了,我自己難道不行?”
“鬍子啊鬍子,你真是沒有一點男子血性了麼?大不了一死,若能魂歸無憂,又有何憾?幹,就幹!怕個吊!”
大醉的鬍子忽然腳尖一挑,倒地的酒罈飛回他手中,白練般的酒水飛泉一樣倒入他口中,大半壇烈酒須臾被他一飲而盡。
“星辰門,究竟有多厲害,今日就讓我這個浩然棄徒來稱量稱量,你們到底從神那裡得到了什麼!”鬍子自語般唸叨了一句,頓足躍出竹樓,丟擲星器,眨眼間,就直上雲霄不見了。
蕭怒隱約察覺到有人駕馭星器,飛離了清溪城,卻並未去刻意關注。
他一邊奔向煉星閣,一邊透過契約果,從屈挽舟和錢淺語那裡瞭解相關情況。結果,讓蕭怒大感吃驚。
不但林壑相當危險,就連錢淺語和屈挽舟在洛蘭城也如履薄冰,凡事舉步維艱。
由蕭縝赫承頭的新開煉星閣事宜,也完全處於停滯狀態,受到各種巨大的阻力。
他們的家族,雖然名義上是四號和六號浮堡的掌控者,實際上住在浮堡中的其他六星世家卻並不敬畏他們,陽奉陰違,暗地裡頻頻製造事端,令屈家和錢家頭大如麻。
屈挽舟和錢淺語倒是很想主動聯絡蕭怒,請求應對之策,可那時蕭怒正好處於浩然境中,就算他們聯絡了,契約果也接收不到。
蕭怒捏著拳頭,很想仰天長嘯一聲,“就讓我這清溪學渣,來攪動洛蘭這池渾水吧!”
煉星閣內,一切如常,畢竟蕭怒離開也不過二十天時間,沒什麼變化。
蕭怒首先去見了雪無痕。
這老傢伙最近日子過得倒是十分悠閒自在,凡事不用操心,每日煮茶品酒,自得其樂。原來是透過屈挽舟的幫助,獲得瞭解藥,重新恢復了修為。
見到蕭怒,雪無痕第一句話就是:“蕭怒,你終於出關了,你想不想去救你的老師?”
蕭怒暗暗感動,他知道其實雪無痕也是屬於那種不願輕易冒頭、行事謹慎小心的人,能主動提及這件事,說明他的確反覆思量過這件事情。
沉吟了一下,蕭怒點頭道:“當然。林老師就我一個弟子,遭遇這種不白之冤,我這個弟子不替他出頭,還能指望誰?”
雪無痕漫不經意地瞟了一眼蕭怒,收回目光,不無憂慮地道:“恐怕這一次,要救出林老頭,沒有這麼簡單。護神教的人,從不把天下英雄放在眼裡,這一次是鐵了心要將感魔燈一事,扣在林老頭腦袋上。你,再加上我,能救得出他?”
蕭怒握拳道:“雖然前輩有事離開了,但我有自信,這次一定能靠我自己,救出林老師!”
雪無痕訝然道:“咦,小子,你哪來的自信?你知不知道是什麼人抓走了你老師?”
蕭怒憤然道:“不就是一群與彌虛山沆瀣一氣狼狽為奸的無恥鼠輩嗎?”
雪無痕下巴都掉到了地上。
此刻,他才駭然發現,蕭怒的身上綻放出的氣質與神采,跟前段時間有了十分明顯的差別。
成熟、自信,那種與生俱來的絕世強者氣質,眼前的蕭怒,哪裡還是不久前那個十三歲的懵懂少年?
尤其是,雪無痕敏感地察覺到,蕭怒身上竟然有一股相當凌厲的殺氣,那一般只有在遠征戰場廝殺過多年的人才會產生,怎麼會在蕭怒的身上隱隱顯現?
蕭怒這次閉關到底經歷了什麼?讓他發生瞭如此劇烈的變化,用脫胎換骨來形容也不為過。
正在驚疑中,雪無痕就聽蕭怒道:“雪前輩,我想盡快去往洛蘭城,你能不能帶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