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嘉賜慢慢走近她,眼裡沉積的寵溺多得要溢位來,可他怎麼也不嫌多。
靠近沈書婉後勾起她的下巴,順道配合著她微微彎下腰,將自己倒映在沈書婉深沉的眼裡,一字一句,刻骨銘心。
“你要榮華富貴,我就給你榮華富貴;你要權傾天下,我就為你顛覆朝野;你要四洲要八海,只要你要,我都可以雙手奉上給你。”
他望著那雙終於有了一絲波動的眸子笑意更深,“沈書婉,反正你以後想嫁個有權有勢的人,天下有權有勢的男兒就那麼些,何不擇其近者?”
反正你沈書婉日後總要在這天底下找個人嫁,為什麼不找就在她面前還願意將整顆心都掏出來獻給她的陳嘉賜呢?
那個時候沈書婉沒有一點點心動嗎?她內心的那堵牆就沒有一絲絲瓦解崩潰嗎?
有的。沈書婉差一點就要脫口而出,“好啊。”
可畢竟是在這府上看穿了人間冷暖的人,在冰冷的世間生活了十多年,陳嘉賜這種生來就有了一切的人當然會覺得他要什麼就一定能得到什麼,從未經歷過世間的黑暗與冷漠,所以連這種狂妄至極的話都能輕輕鬆鬆許下承諾。
沈書婉有那麼一瞬間恍惚動搖。
可過了那一瞬間,理智又將她拉了回來。望著陳嘉賜那雙有星辰的眸子,淡淡出口,“幼稚。”
陳嘉賜就知道她會諷刺自己,怎麼說也是皇宮裡的人,最要懂的就是察言觀色,勘探人心,不說一小小宮女都得懂,他身為皇子又豈會不知?
儘管不知道沈書婉到底是為何一直躲避著自己,可他不會不知道沈書婉是個什麼性子。
陳嘉賜也不生氣,笑了笑放開沈書婉的下巴,“除了我,還有誰配得上你的野心?”
除了陳嘉賜,沒有人配得上沈書婉的野心。
可也除了陳嘉賜,沈書婉誰都願意嫁。
都是那麼高高在上的人了,怎麼能手染沈家的鮮血?將陳嘉賜趕了回宮後,沈書婉扶著陣陣作痛的腦袋,心中因為他的一席話怎麼也平靜不下來。
沒有了凌兒對她的為難,在這府上除了二夫人也沒有丫鬟敢直接在她面前囂張跋扈可以為難。只要二夫人不來找她事,沈書婉在這府上的境遇倒改善了不少,雖然衣食並未有什麼明顯的提高,但起碼一點是之後她在沈府上乾的活不再那麼重。
凌兒......
沈書婉想起她都會陷入深思,記憶片刻就切回了那天晚上.....
“唉呦,你幫我捶捶這兒,酸死了都。”
“我也是,手要廢掉了。”
......
下午的活格外重,等幹完之後沈書婉照常趁大家都埋在抱怨聲中時悄無聲息地從後門溜出去。
只是今夜似乎出來的不止她一人。
她提著燈盞驟然隱約聽到身後似乎還有腳步踩到嫩草枯夜上的聲音。
腳步忽地一頓,為了不打草驚蛇,她沒有選擇轉身,只是眼神往身後出一瞟,隨即便假裝沒發現對方似的又恢復了正常步子,
身後的凌兒鬆了口氣,還以為沈書婉發現了她呢,不過她並未表現出什麼異樣來,估計只是腳下被草纏到了或者發什麼了意外的事。
她心中疑惑很重,這沈大小姐大晚上跑到這連鬼影子都沒有的山上來做什麼,她出來自然不便點燈看路,要不是有點月光,早就不知道摔死在山上的哪個坑裡頭了。
她剛從自己的思緒中回過神來,怎麼眼前的人呢?!
她也顧不得再躲藏,環顧了一遍四周,黑乎乎地一片,安靜又詭異得令人心生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