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處一直觀察著的陳嘉賜眼神暗下去了幾分。
他不知為何雙腳猶如固定在了地上那般動不了。
從小養尊處優的陳嘉賜,長到這麼大別說洗衣服,就連早晨洗漱時的手巾都有丫鬟先浸溼再擰乾送到自己手裡,接下來的所有事便都不要自己管,他微微動了動嘴唇,卻發現自己說不出來半個字。
沈書婉,書婉,明明是個在閨閣裡讀書捻針繡花,在池邊賞花低眉淺笑的名字,可為何偏偏你卻與之完全相反呢。
見到她倒在了地上後,陳嘉賜再也冷靜不下去了,一個箭步衝了上去將沈書婉抱在懷裡,細看他肩膀在輕微地顫抖,手裡的動作極其溫柔像是怕弄疼了懷裡那個還帶著傷的人,嘴裡喃喃:“沈書婉,我來了,我帶你走。”
剛從屋內出來的王殷剛一抬頭,就見到不遠處進來的陳嘉賜,不免覺得奇怪了些。
他剛回到府上就聽見身後傳來了急切的聲音,回頭一看,這不是殿下是誰,只是殿下懷裡怎麼還抱了個姑娘,那姑娘臉色慘白,雙目緊閉,看起來氣色甚是不佳。
陳嘉賜滿臉焦急地趕緊讓王殷準備一間房,王殷哪還顧得上內心的疑惑命人帶陳嘉賜去了西廂的屋裡,王殷的母親這段時間回了孃親探親,父親是朝中武將,出關幾月了還未回來,這家中除了丫鬟下人就只有他一個,所以空餘的房間還是十分充足的。
待安置好昏迷的沈書婉,陳嘉賜又急匆匆地跑了出來問膳房在哪裡,自己要給沈書婉熬點粥,王殷這下就除了滿頭疑惑還多了許多驚訝。
親,親自下廚?
殿下口中的這位女子,沈書婉,想必就是白天他說的那位心儀姑娘吧?
想不到這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嬌貴殿下竟然願意為了她親自下廚,王殷點了點頭,看來是真的上心了。
“你點什麼頭啊你!我問你膳房在哪裡!”
王殷一下從自己的思緒回過神來,指了個方向告訴他,在那兒。
陳嘉賜趕忙跑了過去,王殷也小步隨他跟了上去,望著這個彎腰左右搗鼓的十三殿下,王殷嚥了一口唾沫,弱弱地好心問道:“殿下,您真的會做吃的嗎?要不讓丫鬟去做吧?免得傷著您了。”
“滾滾滾,我在宮裡見御廚做多了,我母后也經常給我熬粥,很簡答的,哪用得著丫鬟。”
王殷汗顏,依舊是那雙笑得彎彎的眯眯眼,繼續提醒道:“殿下,既然是簡單的事就交給丫鬟去做吧,您又何必親自動手呢。”
“哎呀,”陳嘉賜放下手裡的鍋具,站直腰板不耐煩地望著他說道:“你這人怎麼這麼囉嗦。”
“.....”好吧,既然說不通,那邊隨他去好了。
不過他更加好奇這位名叫沈書婉的女子到底是什麼來歷什麼身份,依他的瞭解,殿下什麼時候跟這位姑娘有接觸了,還如此關心她。
陳嘉賜在廚房上下折騰了許久,終於熬好了一鍋嫩粥。
雖然賣相不是特別好,味道而已略微遜色了點,不過畢竟是第一次親自下廚,也還能夠理解與原諒。
“殿下,需不需要丫鬟送到沈姑娘屋內?”
“不用不用,”陳嘉賜小心翼翼地將滾燙的粥盛了滿滿一碗,嘴裡呼呼地吹著氣,朝王殷擺了擺手,“我自己送過去就行。”
她再次醒過來時,周圍的一切全是陌生的場景,精緻的茶盅,典雅的擺設,發出悠悠檀香的木板,整潔光亮的佈置,沈書婉一下就愣住了,她的神經瞬間變得高度緊張起來!
這是哪裡?!
正當她四處打量這陌生的環境時,房門突然被推開一條細縫,她如同受了驚嚇的野獸,只要有危險出現下一秒就會彈起來狠狠地朝對方脖子大動脈處咬得來著鮮血四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