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剛開始他說我身上有不乾淨的東西,還以為跟江湖上招搖撞騙打著作法幌子的人一樣呢。剛才那麼一看來,似乎還挺厲害的。沒想到咱們府上還真有鬼,怪不得總覺得屋裡怪瘮人。”葉楚晗懶懶地答道。
丫鬟點了點頭,也是很納悶:“是呀是呀,好端端的怎麼會招鬼呢,不過小姐,這下你就可以安安心心地睡覺,再也不會被夢靨纏身了。”
“哎,這倒是的。好久都不知道安穩覺是什麼感覺了,可莫要再折磨我就好啊。”葉楚晗緩緩地睜開眼,透著絲絲疲憊,朝丫鬟擺擺手,道:“你先退下吧,我得再去看看賬本,晚飯就不用替我送了。”
隨後離開客廳,回到賬房繼續被擱置的活。這些日子以後葉家在各方面的執行都十分穩定,酒莊那邊葉無需自己太過操心,只是她還是不敢太放心,現在葉家只有她一人上下打點,外邊不知多少雙眼睛虎視眈眈。
扶了扶額頭,便嘆了口氣,自己確實是神經太緊繃了啊。
入夜,月色明亮又清冷,斜掛在沉沉的黑幕中,夜裡的暗深邃得令人打著寒顫。
葉楚晗伸了個大大的懶腰,走在回屋的小徑上,雙手搭在脖子上,腦袋左右饒了兩圈,小臉上全是倦意。
“呼,好累啊——”
垂著小小的腦袋,一手無力地搭在門上,輕輕一推,進屋,鎖門,提起眼眸,尖叫,一氣呵成。
“媽呀——!”
葉楚晗剛抬起眼簾,被眼前的男子嚇得雙腿一軟,身體往後一傾,好在身後還有一扇門給她支撐,否則她就這麼狼狽地一屁股坐在地上了。
“欸欸欸——!怎,怎麼有人啊?!你,你,你是誰呀?”葉楚晗巴掌大的臉上佈滿了惶恐,眼疾手快一把奪過身旁的花瓶,護在胸前,渾身都在發抖。
望著坐在地上的男子一聲不吭,他低著頭,靠著牆,一腿曲著手放在膝上,她感到奇怪,試探性地往前靠近。“你,你還好嗎?”
“不會死了吧?”見他一直不說話,葉楚晗的心一提一落,要是死了,自己房裡突然多個死人,論誰都會被嚇得半死,要是沒死,一個陌生男人突然跑到自己屋內,死的就可能是自己了!
她顫顫巍巍地靠了過去,用腳碰了一些對方,男子身子一晃,就倒在了地上。“呀!怎麼還吐血了你,這,這大晚上的,丫鬟們都睡了,你..我..!”
看他臉色慘白,雙目緊閉,嘴角邊還有血跡,葉楚晗湊近了盯著他的臉看了半天,良久以後,緩緩開口:“哪家小面首出逃了,要是尋到我家,我怎麼交代噢。”
“算了,總不能讓你一直躺地上啊。你先起來——啊!你——好重啊——!”
將他的手搭在自己身上,花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將他扶起,男子的力氣全部壓在她身上,艱難地將他放到自己床上,葉楚晗這才深呼了一大口氣,動了動肩膀,嫌棄道:“看你瘦瘦弱弱的,誰知道這麼沉,累死我了可。”隨後又輕聲補了一句:
“要不是你長得還行,我才不會多管閒事呢。”
說起這距離最近一次見到葉墨書,大約已有半月左右之後,顧惜昭再一次見到了他。
不同第一次見他時是正午烈陽高照,那日下著綿綿小雨,傍晚裡整條街更顯得朦朦朧朧,加之天色昏沉,已經看不清遠處的事物了,當鋪所在的整條街都陰陰沉沉,彷彿被沉重籠罩了,使人心裡好不壓抑與沉重。
顧惜昭看著時間也差不多該打烊了,剛起身正欲關門,閉門之際突然街上走來一清冷的男子,眼裡毫無波瀾,更是空洞無力。
是葉墨書。
顧惜昭挑了挑眉,雖然疑惑,但趕緊將他喊了進來。
“你這行頭是去成親了?而且下著雨也不打傘?雖說你是一介魂魄不怕生病,但這是在人間,你這樣指不定嚇死多少老百姓。”顧惜昭替他熱了一壺暖茶,邊叨叨,邊忙活著手裡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