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蓬萊子”的真實意圖實際是,將包裹他魂魄的那團肉球徹底融入石像裡,讓石像吸收那團肉球裡的活性與能量後,恢復成可以承載靈魂的真正肉體。
只有這樣,南山才有可能實現真正地復活!
這次融合起初進展得很順利,但進行到一半後,南山心間忽多出些許類似隔閡的異樣感覺。
這感覺就像自己拼命想把某件東西往布袋子裡塞,雖然那布袋子容積很大,可就是強塞不進去。
隨之配合的法訣也因此第一次出現了滯澀,南山能感受到“蓬萊子”額間滾落的滴滴豆大汗珠,可是這倔強的老頭子依舊強撐著,任由凝結在他傷口上的血痂,一次又一次隨著他揮舞的雙手被牽扯得破裂,最後鮮血直流。
當然,令“蓬萊子”如此捉襟見肘、大汗淋漓的主要原因還是,此刻的“蓬萊子”須心分二用,同時也要把控伏魔陣那邊法陣的執行。
此刻的南山,很想傳音讓“蓬萊子”立刻停手去治療自身的傷勢,但一想到人族的存亡,而此時廟內似沒有一個人能幫他,所以南山終還是把要說出的話,又生生嚥了回去。
南山同樣也能感受到了靈芙兒時而瞟向“蓬萊子”的焦急目光,對她此時心中那種明明很擔憂卻無能為力的無奈感覺,感同身受。
小妮子的喉嚨裡許久後才哽出了一個“師”字,卻終究和他一樣,聲音戛然而止,選擇了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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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山自然也察覺到了靈芙兒對戰柳回春時節節敗退後的遍體鱗傷,聽到了利刃切割到皮肉上發出的“嘶嘶”聲。
這聲響雖聽著很輕微,但不知為何,讓他的心格外刺痛!
所幸他敏銳的感知,再配合聽風辨形,最終推斷出那隻狐狸此刻動作依舊矯若遊龍,並沒有生命危險。
南山的思緒很快又飛速掃向步步緊逼的柳回春。但那縷感知一發即收,某種發自心底的恐懼讓他下意識選擇了逃避。他最終沒敢直面那道綠影。
視線遊離了一圈後,南山紛亂的思緒最終再次集中到了自己體內。
饒是他拼命將自己的靈魂,朝著那具如今已吸收肉體精華變得逐漸飽滿、堅硬的石像上擠,但無論他如何用力,那種隔閡感始終分毫不減。
更糟的是,這一舉動似乎還漸漸引起了石像的牴觸,剛融入的部分魂魄受此影響,竟然有了被反彈出石像的趨勢。
就在他茫然無措時,伏魔陣那邊又有了新動靜。
七枚星子凝聚成光球,包裹住了那道分魂。昊魘不知為何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懼,咆哮著催促柳回春儘快解決靈芙兒,並殺了“蓬萊子”。
緊接著便出現了柳回春對靈芙兒痛下殺手的這一幕。
靈芙兒也是硬氣,捨命護在“蓬萊子”身前,咬緊牙關,死活就是不肯後退一步。
儘管靈芙兒極力壓抑彎刀入體時的痛苦低吟,但南山依舊還是能將這聲音聽得一清二楚——那一聲聲微不可聞的慘呼,竟讓他有了種痛徹心扉的感覺!
不能,絕對不能!
我絕不能眼看她遇難,看著她就這樣在我眼前香消玉殞!
我必須保護她,就像那一夜她捨命保護我一樣!
他在心裡如此告訴自己,如此咆哮著,咆哮到撕心裂肺,連天地彷彿也在這一刻崩碎。
就在這聲咆哮中,他猛一用力,然後就覺得那具石像對自己的牴觸似乎少了一分。
下一刻,南山睜開了眼,發現自己竟然有了視覺。而這無疑說明,自己與石像的融合更近了一步!
視覺恢復的剎那,南山無暇沾沾自喜,也無暇打量自身狀況,而是立刻將視線投向遠處的靈芙兒。
隨後,他又飛速掃了眼四周,企圖找出破局之法,救下靈芙兒,但廟內的情形,令他心情大為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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