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你可知道,你口中那個‘行端坐直’的大帝,當年不僅違反單打獨鬥之約,而且竟還想用本座的親生女兒來要挾本座!你說他這也叫‘行端坐直’?”
自現身時起便一直冷靜如冰的昊魘,第一次如此暴怒。他冷笑著攥緊拳頭“你和當初的他,簡直就是一般嘴臉,道貌岸然,表裡不一。當年他堂而皇之地說不願牽連無辜,可後來呢,還不是以本座的女兒相要挾?”
南山見昊魘的怒容不似作偽,心中一驚。他從沒想過那個素所敬慕的大帝,竟也有這樣不可言說的一面。
難道當年大帝竟真是以這種不光彩的手段險勝的昊魘?若如此,那這也太……
不,絕不可能!
南山一時間語塞,陷入沉思。
一直默默注視南山的“蓬萊子”,此刻忽然開口,反唇相譏道:“所謂‘惡人須有惡人磨’,對付卑鄙無恥之人,又何須與他講正人君子的手段?”
昊魘冷笑幾聲後,不理會“蓬萊子”,也不再繼續這個話題,轉而繼續講千年前的那段秘辛。
“當年饒是本座行事隱秘,可最後依舊被你發現了分魂的蹤跡。隨後,你便對本座的分魂展開了如影隨形、上天入地的追殺。”
“不過由於你前期消耗巨大,而本座不過是一隻手,所以彼此鬥得難解難分,都沒討到任何好處。本座就這樣與你糾纏了千年,也被你追殺了千年,直到那一天。”
“之前在鎮魘之戰中,你雖然重創了本座,但自身也受了重傷,加之此後又耗費大量氣機佈置那個封印法陣,對氣機的極大透支最終讓你永久喪失了永生的能力。”
“所以,你必須不斷透過施展‘轉生術’來延長壽命,從而與本座展開周旋。本座就是從這一點上揪住了你的破綻,最終將你徹底制服。”
此時的昊魘又恢復了初來時的冷漠,看著南山疑惑的目光,嘴角斜斜牽起一絲微笑,手中憑空出現一個盛滿鮮血的黃金饕餮樽。
他無視蓬萊閣弟子們仇視的目光,以及百姓們畏懼的眼神,慢悠悠淺酌一口後,這才繼續解釋道:“所謂‘轉生術’,就是用自身強大的魂魄奪舍另一具軀體,將這具軀殼主人的魂魄吞噬,從而達到借屍還魂目的的一門術法。”
南山忍不住反駁道:“胡說,大帝絕不會做這等草菅人命的事,你休要汙衊他!”
不過此言一出,他忽就想到自己現在可不就是昌禾大帝,自己這般替自己說話豈不顯得太自戀了,不由面上微微一紅。
昊魘冷笑道:“像他這種笨蛋,自不會做出這等事,否則他當年也就不會被我那般輕而易舉地算計了!”
“你才是笨蛋!”靈芙兒已接受南山就是昌禾轉世的事實,此刻聽昊魘如此侮辱她的“榆木腦袋”,忍不住脫口而出地反駁。
可話一出口,她的臉也刷地紅了,忍不住偷瞥了眼陣中的南山,尤其是那個自昊魘現身後,就一直默默盯著魔君不松眼的柳回春。
昊魘似笑非笑掃了眼靈芙兒,似乎並不在乎她的無禮。但聽他繼續轉頭望著南山,用陰森與戲謔的口吻道:“你的前世,他可心慈手軟得很呢,選擇宿體時總選剛斷氣不久的屍體......”
南山聽到這裡,忍不住鬆了口氣,不過心很快又提了起來。
果不其然,昊魘又繼續道:“恰好那日唐宮裡將有皇子降生,而昌禾又到了身老將換的時候了,就在附近。本座掐指一算,算準那會是一個死嬰,於是埋伏在那裡守株待兔,靜等他出現......”
“果然,一切如本座預料得那樣,他最後出現了。於是本座趁著他施展‘轉生術’之際,發動突襲。可惜當時本座低估了他的實力,昌禾竟避開了本座那致命的一擊,之後與本座展開了纏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