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讓他顯得與眾不同的是那雙赤眸,它們讓眼前這男子全身散發出某種獨特的神秘氣質。靈芙兒就是透過這雙眼睛與氣質,認出來人身份的。
靈芙兒下意識瞥了眼陣中,正看到南山一臉難以置信的表情,似也在為那人竟會出現在這裡大感意外與震撼。
許久許久以後,南山才從迷茫與驚訝中回過神來,面上表情複雜。
自小根深蒂固的孺慕之情,讓南山直到此刻依舊想為父皇辯解幾句,但這種僥倖心理很快便被殘酷的事實踐踏得體無完膚——他又聽到莫離在稱他為魔君。至此,他心底那最後一絲的幻想,也終於宣告破滅!
想起“蓬萊子”昨日向他揭露的那些關於魔君狡詐陰謀,南山忽有種被利用的憤怒感覺。尤當想到利用他的竟還是那個他此生最敬重的人時,一股無明怒火當即自心底洶湧噴發,彷彿下一刻就能將眼前整個世界吞沒。
這一瞬,南山腦中浮現了唐宮中那個人對自己的嚴厲教導,以及自己的奉命唯謹與唯言是聽。但這一幕幕,很快又都被藏書閣裡那些卷帙浩繁的典籍,淹沒得一乾二淨。
最後,那本《天下郡國地理志》被無限放大,呈現在他的眼前。
一直以來,他都為這本書的突然出現大感慶幸,但直到此刻,他才醒悟那並非巧合,而是那個人有意為之。
或許,這不是他的幸運,而是他的災難,又或者說,應該是整個安易的災難!
他甚至有種感覺,若他當初沒有翻看那本書,沒有按圖索驥地來到這裡,或許安易城裡那一場場的災難都不會發生。小橋流水人家,安易這座小城將一如既往地安逸與閒適!
還有書閣裡那些上古典籍,也是父皇,不,應該說是魔君,故意佈下的線索。他這麼做的目的,和那本被他刻意丟下的《天下郡國地理志》一樣,都是想將他引向安易。
試想,上古時期距離現在何其遙遠,唐宮內藏書閣中又怎會留存有這麼多的上古典籍?顯然很多都是偽造的,又或許是——魔君為實現今天這個計劃,刻意從上古時期保留下來的。
南山的思緒很快又轉到思考他與魔君之間的關係上。
他暗暗猜測,他們之間的這種聯絡,究竟是什麼?
“難道自己與他存在著某種血緣之親?”南山突發奇想,心一下子就揪緊了。但隨後想到自己的血液似乎對分魂存在著某種剋制效果,頓時又否定了這個猜測,長長鬆了口氣。
根據血液對魔魂所具有的壓制特性判斷,假設是仇敵,但南山又想起不久前魔君苦勸自己離開安易城時,面上不似作偽的焦急表情。顯然這個推斷,也有些站不住腳。
陣外的魔君彷彿感應到了南山複雜的目光,驀地朝他這邊看來。目光接觸的剎那,南山發現他的身子似乎劇烈顫抖了一下,雙目也由赤色迅速變成了深灰。
與此同時,更神奇的一幕出現了——
窗外那輪紅月彷彿也受到了影響,此刻竟一下子恢復了皎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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